胡巖隱隱覺得不對,他們這群大老粗戴什麼圍脖啊。旁邊李四插話:“給阿煙姑娘的。” 郝仁如實回答:“是啊,明日晾曬一下就成。” 李四嘿嘿一笑:“好看。” 倆人一問一答,完全沒注意到這裡最大的爺已經面色不對了。 房門吱呀一聲,是阿煙從屋裡出來,胡巖注意到她腳步虛浮,像是累極了。 “阿煙姑娘,你還好嗎?”胡巖先開口,小姑娘腳踝上銀鈴聲叮叮噹噹,好聽的緊。齊譽先是轉頭似乎想要看阿煙的方向,但不知怎麼回事又很快轉回來,垂眸不語。 阿煙走過來,郝仁迎了上去,將兔毛展示給她看。 “謝謝,真好看。” 郝仁不好意思的笑了:“阿煙姑娘喜歡就好,等哪天再進山我給你打個白毛兔,當圍脖更好看。” 他說話時看著阿煙,完全沒注意到胡巖給的眼色。 胡巖都要急死了! 一個個的都是粗魯武夫!怎麼一點眼色都看不懂? 幸好阿煙點點頭,朝著齊譽走過來,直接坐在他身側的小凳子上。煉蠱不止耗費體力還得用她的血,身體的虛弱讓她額頭沁出汗珠,碎髮也被染的溼噠噠。 她呼吸不穩,粗喘著氣。 齊譽眼睛看不見,耳朵變得格外靈敏,一些細微的聲音聽的更加清楚。 他不著痕跡的伸手扶了椅子:“吃兔肉。” 阿煙累的沒力氣說話了,方才應付郝仁用了她全部的力氣。因此她只能點點頭,但她隨後意識到齊譽看不見,於是嗯了一聲。 齊譽便不說話了,只將手邊的盤子放在她面前,視線收回看向遠處。就像是做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也像是無心之舉。 阿煙沒吃過烤兔肉,拿過筷子後夾了小塊,放進嘴裡口滿口生香,讓她瞪大了杏眸。 “好吃!” 肥而不膩,瘦而不柴,吃完一塊覺得意猶未盡。 她連著吃了兩塊,總算是覺得有力氣了,不過鹽灑的多有些鹹,阿煙起身去廚房泡茶。 待阿雅回來時給眾人發碗:“茶盞不夠,用碗喝吧。” 胡巖瞧見她手邊有兩個粗糲的茶盞,但和大碗一比就顯得精緻了。胡巖笑道:“阿煙姑娘,這兩茶盞……” 天黑如墨,少女抬起一張美人面,眉若新月,目若朗星,脆生生的道: “這是給我和齊譽用的。” 就兩個好看的杯子,當然要他們兩個用了。 只是她說完這話,察覺到氣氛不對。 篝火跳躍著,昏黃的光映在每個人的身上,將大家的影子拉的老長。而方才接過茶盞時笑著道謝的所有人,都像是被定住似的,站在原地不動了。 甚至有個叫李四的正在喝水,他仰頭張嘴,但茶水嘩啦啦全部倒在了他的身上。 阿煙左看右看,在針落可聞的環境下,小聲的問齊譽:“齊譽,他們怎麼了?” 少女似有點慌,下意識的朝齊譽方向側身,像是能被他保護一般。而男人穩坐如山,修長的眉眼垂下,抬手將一塊兔肉送進嘴裡。 “是你的茶水好喝。” “對,對!”胡巖最先反應過來,其他幾個人壓住面上的震驚趕緊低下腦袋。只有郝仁,像是傻了一般盯著阿煙看。 胡巖皺眉走過去給了他一個肘擊,低聲極快的道:“走遠點兒。” 郝仁立刻明白,趕緊端著茶碗撤到角落裡,連李四和他說話都不敢應聲了。 阿煙高興了:“大家喜歡花茶啊,那往後天天給你們泡。” 胡巖仰頭看天,壓制自己想抱阿煙大腿叫她祖宗的想法。 客氣的道:“麻煩阿煙姑娘了,我們都是大老粗,喝涼水就成。” 阿煙先是給齊譽倒了杯茶,還放在他手上:“那好吧,我和齊譽喝。” 說完,又是一陣寂靜,大家又僵住不動了。 只有齊譽,突起的喉結滑動,薄唇被染的水潤。 “好喝,”他說。 阿煙只覺得這群人怪,翌日天色發沉,等阿煙起來後才發現只剩下一個人了。 “胡巖,他們呢?” 胡巖剛打掃完院子,擦了一下頭上的汗道:“都去忙了,留我在三哥身邊。” “阿煙姑娘,天色陰沉像是要下雨了,我看你家的房頂似乎又幾處漏了,不若今日重新鋪上稻草?” 堂堂的王爺住這樣的房子,說出去都讓人笑話。不說琉璃瓦這等貴重的,但起碼也得是瓦啊! 阿煙懊惱了一下:“上次下雨就漏了,這幾天忙,我竟然將這事忘了。” 說罷她看向齊譽房間,見窗戶旁男人正在擺弄手裡的匕首。 “那一會我叫人來幫忙弄一下吧,”話音剛落,咔嚓一個大閃,緊隨而後的便是震耳欲聾的雷聲。 “哎呀,來不及了。” 先是緩緩滴落豆大的雨點子,沒過幾息,便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