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修長的少年步伐輕輕的,躍過牆頭後,很快就找到掩體藏著身形。 就這樣,傅長黎翻了一家又一家,還差點被一戶人家養的大黃狗追著咬。 等又翻到一戶人家時,傅長黎累的沒了力氣,靠在牆上喘了好一會才緩過來。 少年修長眉眼掃過院內,發現有兩輛手推車後,他面色變得嚴肅起來。 這是一個四間房的人家,此時門窗都緊閉,但能聽見有人說話。 炎熱的天氣,薄汗沁在少年額頭,他緩緩摸向腰間,拿出一把短刀。 刀柄華麗還鑲嵌著寶石,少年握著它手背繃緊,隱隱迸出青筋。 他走路沒有發出一點聲響,甚至連院裡樹上的鳥兒都沒驚動,屋裡之人自然也沒發現。 “今天好,抓到一個硬貨。” 有個手臂粗壯的男人拎起一旁的麻袋,麻袋一直在動,像是有活物。 “開啟瞧瞧。”屋裡另外一個人說話。 “是啊,最後一票,等天黑了我們就離開,先驗驗貨,看能賣多少錢。” “哈哈哈哈。” 大概是因為在家的地盤,幾個人笑意沒收斂,混雜在一起讓唐絲絲腦子嗡嗡的疼。 她只記得當時春雨姐姐背過身好像在哭,她低頭想拿自己的小帕子,可是有人捂住她的口鼻。 再然後,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眼前烏漆嘛黑,唐絲絲害怕的嗚嗚哭,手和腳都捆著繩子,嘴裡也勒了布條,她什麼都說不出。 當眼前一亮時,麻袋裡的唐絲絲瞪大了眼睛,卻看見六七個陌生的男人,不懷好意的打量她。 “嗚嗚……” “小丫頭長的怪好看的,”有個人捏著下巴打量,“就是歲數太小了,要是再大幾歲,直接賣去煙花柳巷,二百兩沒問題。” “那好辦,現在也能賣去,”屋裡最壯實的那個哈哈笑,“養幾年不就成了?正是好調理的歲數。” 他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著,可是唐絲絲什麼都沒聽懂。 小姑娘大大的眼睛裡蓄滿了淚珠,不斷地搖頭,像是要說什麼。 “哭的怪可憐的,要不,鬆開?” “別鬆了,若是大喊大叫招來人就遭了。” “行吧,反正沒幾個時辰我們就走了。” 有人把唐絲絲從麻袋裡拎出來,掐著後脖頸子像是拎貨物似的扔在地上。 而後屋裡的人都離開,也不知做什麼去了。 唐絲絲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眼淚順著臉頰往下落,嗚嗚的哭。 過了一會,就聽見院子裡有動靜。 唐絲絲哭聲小了一點,努力撐著耳朵,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就聽金石相擊的聲音,但只持續了幾息,然後房門砰的一下被人暴力踹開。 兩道陌生的身影訓練有素的進來,守在兩邊後,又進來一個人。 時值晌午,陽光明媚。 逆著光而來的頎長身影看不清楚臉,可是渾身都是矜貴氣質,朝著唐絲絲走來。 直到他走到眼前蹲下,手指靈活的解開唐絲絲的束縛,唐絲絲才反應過來,猛的撲到來人的懷裡。 “嗚嗚……長黎哥哥……嗚嗚” 小姑娘身量矮,還沒到傅長黎的胸口。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悲傷不已的樣子。 “長黎哥哥……” 小姑娘一聲疊一聲的叫人,像是和傅長黎極為熟稔。 門口侍衛對視一眼,雖然疑惑但選擇默不作聲。 而傅長黎—— 他大力掰開小姑娘的胳膊,面色漲紅暴跳如雷。 “你敢把鼻涕抹我身上?” 傅家所有人都知道,傅長黎喜潔。 他的房間每日要擦拭兩次,且不得有任何的味道帶進來。 因此每次去收拾屋子的丫鬟,都會提前洗澡淨身,保證什麼味道都沒有。 可現在,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小姑娘抱著傅長黎,涕淚橫流,全部落在他的錦袍上。 門口的侍衛對視,暗道這小姑娘膽子大過天。 傅長黎不堪噁心,掰開唐絲絲的手臂,咬牙切齒道: “你沒有帕子?” “哦……” 唐絲絲腦子混沌一片,經他提醒,才想到自己懷裡是有個帕子的。 傅長黎懶得管她,低頭處理自己衣服上讓人難受的痕跡。 就在這時,餘光瞥見小姑娘雙手託著帕子,努力踮起腳尖,朝著他方向來。 “長黎哥哥,”小姑娘剛哭過,聲音糯中帶著點悶悶的聲音。 又大又圓的眼睛紅彤彤,鼻尖也紅了一片,瞧著可憐巴巴的。 “這是你的帕子,我都洗乾淨了。” 傅長黎垂眼,帕子十分眼熟,果然是他的。 唐絲絲還在自顧自話:“春雨姐姐說幫我洗,可是我已經九歲啦,完全可以自己洗帕子。” 她依舊有哭腔,吸了吸鼻子才繼續道:“而且這是長黎哥哥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