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是營地裡唯一的藥童,所以他不少人都認識。聞言挺起胸脯,與有榮焉道:“是一位百夫長,叫福海。” 福海大哥對他不錯,小藥童對他崇拜不已。 “他還是去年的新兵呢!今年就這麼厲害,肯定會升官。” 說完,藥童就得去忙了,剩下幾個人面面相覷。 “百夫長?才百夫長就這麼厲害了?” 還以為怎麼著都得是個校尉,沒想到區區百夫長就如此驍勇。 幾個人沉默片刻,心中不知是羨慕還是嫉妒。 片刻後,有人打破了平靜,“也不知道他受沒受傷,聽說那個蠻族頭領擅長用大刀,虎虎生風,一刀一個人腦袋。” “我猜肯定受傷了。” …… 事實確實如此,傅長黎背靠著牆壁,閉著眼睛小憩。 他左臂衣服被劃開,傷口之深,甚可見骨。 身上其他細小傷口不計其數。 這還算好的,剛開始對敵時候,因為缺乏實戰經驗沒少吃虧,幸而傅長黎是個擅長總結的性子,如今一年過去,他成長飛速。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小藥童走了進來。 “我師父馬上到,”小藥童道,“我先給你處理下傷口。” 傅長黎睜眼,淡聲道:“多謝。” “是我謝謝你才對,我們又能過一陣安穩日子了。” 在軍營裡每天都有人受傷,小藥童手法靈活,倒沒讓傅長黎覺得疼。可他面上沒什麼表情,讓小藥童驚訝不已。 怎麼這人一聲不吭?外面那些人傷了一點都要哎呦直叫,他竟然能忍住? “不疼?”小藥童沒忍住問了。 傅長黎看他圓圓的臉,忽地想起京中故人。 也是這樣臉蛋圓圓,眼睛也圓的發鈍,像是一隻毛髮蓬鬆的貓兒。 “還好。”傅長黎眼神軟了不少。 小藥童將血汙擦乾淨,見傷口太深,他有點不敢動了。 “這好像不能直接上藥,估摸著要縫針,你傷的這麼重怎麼沒說啊?” 傷口血肉翻開,隱隱能瞧見骨頭。 紅色的血液還在不斷的往外湧,傅長黎的面色越發的蒼白。 小藥童不敢耽誤,連滾帶爬的出去喊人。 牛志明等幾人處理好傷口也回來了,眾人圍著床榻,老大夫穿針引線,將傅長黎傷口縫合。 細心縫好之後,又灑了藥粉,沒過一會,就將血止住了。 老大夫收拾東西,忍不住稱讚道:“是個能忍的。” 半聲都不吭,甚至讓老大夫懷疑自己縫的是豬肉。 傅長黎臉色有點白,但他斯文有禮的道謝,老大夫告訴好生修養,起碼得月餘才能長好。 等人走了後,牛志明幾個圍了上來。 “你怎麼樣?還有哪裡受傷了?” 住在一起時間久了,就有了過命交情。傅長黎微笑:“還好,都處理了。” 牛志明點點頭:“那就好。” 隨後其他幾個各自坐在凳子上,垂著腦袋不吭聲了。 氣氛有些怪異,傅長黎掃過幾個人的臉,再聯想到一直未出現的那個同屋之人…… 五人去,四人歸。 “這是當歸。” 唐絲絲彎著腰在晾曬藥材,還要時不時的解答崔明媚的問題。 崔明媚癱坐在院裡的椅子上,半點大家閨秀的模樣都沒有,如果崔夫人看見,肯定要說她。 崔明媚不甚在意,仰著腦袋望天,長吁短嘆:“你不在學堂,我都要無聊死了,五公主和六公主都回宮待嫁,學堂裡的人也少了很多,對了,幾個皇子的婚事也定了,從學堂裡選的姑娘。” 怪不得那些大家閨秀們爭相表現自己,原來學堂的意義在這。 就連太子妃的人選,也擬定了,就是學堂姑娘裡最蕙質蘭心的那個,家世模樣都好。 “哦,原來是這樣啊,”唐絲絲忙活完草藥又去藥田,細心的將雜草除掉,看著旺盛生長的藥苗,只覺得心生歡喜。 “絲絲啊,你是不是特別喜歡從醫,鼓搗草藥?” “對啊,不然我為何堅持這麼多年?”唐絲絲忙裡忙外,又去廚房將泡好的茶端出來。 “我自己調的,裡面放了菊花,清熱解火,現在喝正好。”唐絲絲道。 “那可得喝一杯。” 崔明媚盯著唐絲絲的臉看,唐絲絲以為自己面上有東西,抹了一把,但手心裡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 “看我做什麼呀?” 唐絲絲笑著倒茶,還給一旁默不作聲宛若不在的吳競也倒了一盞。 唐絲絲走後,崔明媚就沒有真心朋友了,所以她總是和吳競同出同進。吳競是個很好的玩伴,崔明媚就算發脾氣,他也不生氣。 正因為吳競是個軟和的,所以崔明媚願意帶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