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絲絲喜歡吃花生,但小姑娘懶得剝,每次都是用牙咬,果實是吃到了,也吃了一嘴的皮兒。 春雨笑了笑,這麼會功夫就剝出了一小碟。她不敢讓唐絲絲吃太多,生怕小孩胖了不好瘦下來。 應該沒胖吧?春雨嘀嘀咕咕。 “我沒胖哦,”唐絲絲說著撩開斗篷,露出裡面的淡粉色上衣,底下配了件鵝黃色的裙子。 這樣跳脫的顏色穿在她身上,意外的和諧,稚氣中透著可愛。 唐絲絲捏了捏自己的肚子,還挺了挺給對面的傅長黎看:“瞧哇,捏不到肉的。” 傅長明微笑著看她,傅長黎則是雙手抱胸,嗤了一聲。 “你確定?” “額……”唐絲絲眼珠子亂轉,底氣不足的模樣,但還是嘴硬的說確定,還補充道:“糖葫蘆都不許多吃的。” 傅長黎快速問道:“一次吃幾顆糖山楂?” 唐絲絲想都沒想直接答:“一串呀。” 傅長黎:“每頓吃幾碗飯?” 唐絲絲:“一碗。” 傅長黎:“多大的碗?” 唐絲絲將兩隻小手側著放,指尖並在一起:“喏,就是這麼大的,不過我吃不飽的,但是春雨姐姐不讓我多吃。” 她比劃的碗比王府的碗還要大上一些,傅長明見小孩一臉哀怨,沒忍住笑了。 唐絲絲似是提到了傷心事,唉聲嘆氣道:“唉,長明哥哥,你體會過餓肚子的感覺嗎?就是火燒火燎的,特別特別想吃東西,看見什麼都想往嘴裡放。” “沒有。”傅長明如實搖頭。 “你確定是餓不是饞?” “當然不是,長黎哥哥,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一點都不饞的。” 傅長黎哦了一聲,也不知從哪裡變出來的一個食盒,開啟後竟然是冒著熱氣的糕點。 “棗泥糕!我最喜歡吃棗泥糕了!”唐絲絲雙眼放光。 “不是不饞嗎?”傅長黎又將食盒蓋上,“左右都吃過飯了,這些暫時用不上。” “用的上呀,長黎哥哥,我早上什麼都沒吃呢。”唐絲絲眼巴巴的看著傅長黎,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因為她起來的有點晚,春雨只在書袋裡放了一塊饅頭,小姑娘忘了自己有食物,只覺得自己餓著肚子,十分委屈。 “也不知道姑娘怎麼樣了。”等在家裡的春雨唸叨著,沒了唐絲絲,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想了想,將針線拿出來,繼續給唐絲絲做襪子。 但她心神不寧,沒一會就把自己手指頭紮了兩個孔。 拿起帕子隨意的擦了一下,春雨望著沾血的地方發呆。 她忽地想起趙豐年有一次來,曾買過好幾根糖葫蘆。 她說:“怎麼買這麼多?” 趙豐年笑了:“給你和絲絲買的。” 他說給她買的,這麼多年,春雨只在趙豐年這裡收到過獨屬於她的東西。 心裡有什麼地方被觸動。 屋外小爐上的水壺嗚嗚作響,春雨卻愣在哪,不知在想著什麼。 片刻之後,她忽地掩面痛哭。 好不容碰見趙豐年,錢氏為何要毀她姻緣?春雨不明白這世道為何要如此待她,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 哭過之後情緒發洩出來,春雨心裡的憋悶少了許多。她擦乾眼淚,告訴自己日子還要過下去,拿過針線繼續縫襪子。 做好一隻後,隱約聽見有敲門聲。 春雨不確定是否是自家大門,因為平日是無人上門的。但她下地站到窗戶前,側著耳朵聽,敲門聲又大了一些,而且好像有女子說話聲。 莫不是錢氏找來了?春雨面如菜色。 馬車行駛過皇宮門口,朝著偏門而去。 皇宮佔地遼闊,偏門也有多個,他們要去的就是東北角的偏殿,那裡被收拾出來供大家上課之用。 皇宮之大,唐絲絲沒有確切的觀念,但當路過皇宮正門時,唐絲絲忍不住低低吸了一口。 巍峨高聳的城牆,似是一眼望不到頭。紅牆黃瓦,大氣恢弘。 訓練有素計程車兵手持武器,筆直的站在宮門口,哪怕馬車路過,他們也不會多看一眼。 這些都讓唐絲絲覺得新奇,大眼睛轉來轉去。 她手上捏著棗泥糕,一個沒注意,糕點屑掉落在裙子上,褐色的棗泥小孩指甲大小,像是掉入米缸的老鼠,頗為惹眼。 傅長黎視線落在那,眉頭越來越皺,甚至能夾死蚊子。 偏偏唐絲絲還一無所知,坐在那也不安分,哇哇大叫,灌一口涼風后咳嗽起來,那顆惹眼的棗泥餡就咕嚕嚕的掉了下來,滾落到傅長黎的腳下。 少年冷著一張臉,用帕子撿起來,一併扔了。 唐絲絲轉回頭的時候就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