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伕暗暗咂舌,心道他有船槳撐著都沒少年穩當。 傅長黎沒心思揣摩船伕的想法,他正眺望岸邊,瞧見唐大勇和春雨,還有一個陌生男子,三個人正在說著什麼。 想起來唐絲絲提過一嘴,說春雨找了個人家,七月份就要嫁過去了。 那到時候小孩怎麼辦? 傅長黎蹙眉,難道唐大勇找好丫鬟了? 如若不然,唐絲絲這等單純不諳世事的性子,要如何自己在家?她怕是連燒水都不會。 岸上的百姓們看完賽龍舟之後,便都各自散開,所以河岸上的人少了許多。 遠處的楊柳樹下,錢氏一隻手捂著肚子,一隻手正拿著一張燒餅,三兩口就吃完了。 錢老疤撇撇嘴:“大姐,怎麼這些日子胃口大開啊,早上不是剛吃過飯。” 他們身上沒多少錢,還得住客棧和吃飯,怎麼也得撐到找到唐大勇才行。但錢氏最近吃的很多,嘴饞的厲害。 錢氏白了他一眼:“我懷孕三個月,孩子不餓?你以為我是吃一個人的分量?” 錢老疤被數落的低著腦袋,因著總也沒有唐大勇的線索,錢氏心急,便將氣都撒到錢老疤身上。 “不是讓你趕緊找人嗎?這哪裡有唐大勇的身影?” 前幾天錢老疤管錢氏要了五兩銀子,說是有辦法可以找到唐大勇,再三保證錢不會亂花,錢氏這才給他。 光說今天來河邊,可哪裡有唐大勇的影子? 錢氏作勢打了錢老疤兩下,氣不打一處來,指著他鼻子罵道:“你個沒良心的,莫不是又拿著錢去賭?你可知咱們還有多少銀子?難不成要我去喝西北風?” 越說越氣,錢氏直接彎腰撿起地上的樹枝,直接往錢老疤背上打。 錢氏生氣下了力道,疼的錢老疤哎喲哎喲的躲。 “大姐別打,別打了!我真拿去買訊息了!” 這事還真是錢氏冤枉他,五兩銀子錢老疤賭了四兩,剩下的一兩買了不少吃食,分給城中的乞丐,叫他們幫忙打探一個面上帶疤的男人。 京城如此大,幾天下來,依舊沒什麼眉目,不過小乞丐們說今天賽龍舟,那人肯定會過來看,叫他來這等著。 錢氏氣上頭,哪肯聽他講話? 直接亂打一通出了氣,不管趴在地上嚎叫的錢老疤。 沒一會,過來個小乞丐,湊在錢老疤耳邊說了什麼。 “你說真的?”錢老疤也不叫疼了,眼睛睜的老大,“真瞧見面上有疤的男人了?他比我高上兩頭,長的壯實,一道疤痕瞧著嚇人。” 小乞丐點頭:“真瞧見了,不信你過去自己看。” 錢老疤回頭,錢氏已經朝著小乞丐指的地方快步走了。 藉著看龍舟的名義,趙豐年總算見到心心念唸的人。 春雨長的清秀性子又好,且還是唐大勇的妹妹,知根知底,各方面都讓趙家滿意,就等著倆人成婚過門。 趙豐年顧忌著春雨面子薄,也不好和她說太多,見人群散去後,他就提出告辭。 “嗯,回去路上慢些。”春雨溫柔囑咐。 趙豐年露出笑意:“好。” 等人走遠了,春雨還戀戀不捨的看著那個方向,唐大勇也只能等上一會。 “絲絲呢?”春雨總算是回過頭,“她不是和傅世子去划船嗎?哪艘船是他們?” 唐大勇也看向河裡,只見□□艘小船,都帶著烏蓬,人坐在裡面,分辨不出誰是誰。 “沒事,我們過去岸邊下船的地方等,估摸著一會就能回來。” 傅長黎年歲不大但做事沉穩,唐大勇放心女兒跟著他。 倆人說著就往前走,人來人往的,誰都沒聽見嘈雜的腳步聲,等到反應過來時候,錢氏已經一把拽住春雨的頭髮,罵道: “呸,你個狐狸精!” 春雨吃痛,唐大勇則反應過來,上前救人。但錢氏不鬆手,潑婦似的撒潑罵人,還大罵唐大勇是負心漢,拋妻棄子。 “你胡說!”唐大勇也不管錢氏是個女流,直接一把甩開她,救下春雨。 春雨頭髮散了,被錢氏罵的眼睛發紅,但忍著沒哭,還叉著腰罵回去,總之,半點閒氣都不受。 錢氏被推的差點摔倒,幸好錢老疤從後面扶住人,他大喊道:“唐大勇你幹什麼?你難道不要你兒子了?!” 唐大勇緊緊皺著眉頭,根本不想理會胡言亂語的錢氏姐弟。 岸上的騷亂,船上也有人瞧見,不少人出來看熱鬧。 當然,唐絲絲也鑽出來想看看發生什麼,但沒想到,事兒主竟然是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