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點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姜應止說道:“直系親屬不能輸血,你和我來。” 那瞬間,姜應禮心臟漏跳一拍。 她快步上前,抓住就要離開的護士和姜應止。 然後在護士和姜應止不解的神情裡,面色蒼白,聲音顫抖道: “哥哥,讓李沐去。” 沉淪 番外五:【清醒沉淪】 急救室外。 面對如此驚天炸裂的倫理事件, 有一瞬間,落針有聲。 李沐恰時上前, 拉了拉同樣震驚在原地的護士,“我們快走吧。” 於是急救室門口,頓時只剩下姜應止和姜應禮兩兄妹。 姜應禮的手還死死拽著姜應止的衣袖,唇角卻在他滿是探尋真相的神情中微微發顫。 他很少會這樣直勾勾盯著她看,姜應禮第一次覺得,姜應止的注視是如此有壓迫性。 而他的瞳中,有不可思議,有震驚,也有生氣和疑惑。 那些細碎的情緒, 跌宕起伏, 又久久難平。 姜應禮這才覺得抓著他衣袖的手指是那般灼燙, 快速鬆開後,心虛地背對著他坐到一旁的連椅上等待。 姜應止則是倚著急救室外牆, 尚未從層層愁雲密佈中抽絲剝繭, 探尋到他想要的真相。 很長一段時間裡,姜應禮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 姜應止緊緊皺著眉,愁顏不展。 直到姜應止口袋內的手機響了又響, 才終於打破靜默的天平。 “說。” “姜總,都已經查明瞭。詳細資料, 發到了您的郵箱裡。” 姜應止手指顫抖半晌, 才終於咬著後槽牙點開助理發來的,關於姜應禮、姜嘉馳和李沐的關係調查。 終於, 壓抑在姜應止頭頂的烏雲,一點點串聯成線, 再為他織成網。 看到最後,姜應止皺著眉抬眸,看向難得安靜的姜應禮說道:“我們出去聊一下吧。” 姜應禮雙手疊放在膝上,冷冷回道:“我們沒什麼好聊的。” 姜應止不耐咂舌,將手機往口袋內一丟,徑直走到姜應禮身邊。 不留絲毫商量餘地地,直接將她公主抱到急救室外的空地上。 任由姜應禮如何掙扎,謾罵,他都沒有鬆開手。 只咬著後槽牙,說道:“姜應禮,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姜應禮紅著眼眶,盛滿淚光的瞳孔內滿是倔強。 仍肆意打罵著姜應止,“我膽子大這件事,哥哥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嗎?還是說,四年不見,過往種種,哥哥都忘了?” 她如果膽子不大,怎麼敢不顧世俗向他表白。 她如果膽子不大,怎麼敢引誘他上床。 她如果膽子不大,怎麼敢利用他成為自己的鑰匙,逃出姜家。 她如果膽子不大,怎麼敢一個人生下孩子。 她一直都是那個膽大妄為的姜應禮,二十多年從無改變。 說完,姜應禮從姜應止懷中掙脫出,看著他皺眉怒目的表情,淚再也止不住,“姜應止,你沒有資格怪我,你沒有!” 姜應止扶住醫院圍牆的欄杆,平靜緘默的眼眶終於漣漪動盪。 他狠狠抽了自己兩記耳光,卻發現自己除了心疼姜應禮外,根本做不到真的去怪她。 他轉過身去,再也顧不得那些世俗教條,將姜應禮緊緊抱進懷中。 任由她如何掙扎,謾罵捶打,都不肯鬆手。 像從前無數次,他將她推開的瞬間,內心卻是想將她留在身邊的念頭。 終於在能量守恆定律的量子糾纏中,他再度站到選擇離與共的交叉路口。 他撫摸著她腦袋,話音低沉哽咽,滿是心疼,“對不起,小禮。這些年讓你一個人吃了這麼多苦。” 他沒有騙過她。 在姜應止心裡,姜應禮從來都是那個躲在自己懷中瑟瑟發抖的小孩子。 卻怎麼也沒想到,從前連最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都沒有鍛鍊好的任性大小姐,是如何無依無靠地在美國生下孩子。 “我們家小禮,還是個孩子。”姜應止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又問:“是你離開那晚,對嗎?” 有時日子太苦了,他也壓抑地想要去死。 那些姜應禮自以為是的成功,其實多半是他半推半就,清醒沉淪。 “我不知道會是這樣。”姜應禮抽泣著,逐漸安靜的縮在姜應止懷中,“哥哥,我也很怕的。” 她都忘了,是抱著怎樣的心情下定決心,執意生下這個孩子的。 可這些年,埋在心裡的恐懼和委屈,終於傾瀉而出。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知道的,俄亥俄有我留下照顧你的人。” 姜應禮瑟縮地探出頭,看著他眼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