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際六爻陣的威勢已然大增,但見鞭聲斧影,一片呼嘯之聲,孟紫瓊無淪到哪個方位,均遭受到數種不同的潛力襲擊,心頭不覺一懍。
她原無意與六君子爭雄,但此際卻由不得她了,只得振奮精神,亦將全身功夫施展應付。
這一場爭鬥,可謂慘烈異常,年輕書生就是杜君平,他因不明六爻陣的變化,只知緊守一方,寸步都不移動,這一來倒暗臺了六爻陣以靜制動之機,兼以他武功內力,都強勝萬里獨行客一籌,每遇孟紫瓊撲攻主樞之時,憑持本身力量,便可將她擋住,因此使陣容更形穩固。
雙方全力爭持了約有一個時辰,孟紫瓊已是一身香汗淋漓,隱覺真力不繼,五君子也個個汗流夾背,只有杜君平仍然氣定神閒,屹立如山。
天河釣客看在眼裡,心中大感驚異,驀地一聲大喝道:“兄弟們加點勁,若不趁此刻將他擒獲,搜出解藥,老大便沒解救的希望了。”
六君子情同骨肉,天河釣客此言一出,餘人齊聲答應,暴喝連聲,俱都奮不顧身地猛力前攻,孟紫瓊身在陣中,頓覺壓力大增,不禁惱怒異常。
蓋因陣法所以不同於圍攻,那是因為陣法配合嚴密,聯合數人成為一整體,攻首則尾應,攻尾則首應,被攻之人,無法施行各個擊破方法,突出陣外。
正當五君子出盡一身功夫,蓄意為奚容報仇之際,突然一陣琴聲,悠悠由山坡之上飄了過來,杜君平曾經吃過這苦頭,心裡不禁一驚,大喝道:“諸位小心抗拒琴音。”
這陣琴音不僅來得奇突,而且怪異異常,那隨風飄蕩而來的音律,一入耳內,心頭頓覺一緊,只覺胸前如遭重壓,生似一股抑鬱之氣,陰塞心頭,亟欲一吐為快。
此際琴音已越來越近,突然,林中又響起一陣歌聲,那歌聲似是配合琴音的節拍而唱,其聲鏗鏘,如鳴金石,恍如奔流於狹谷之內的洪流,突然得到宣洩一般,一瀉千里,澎湃奔流,在場之人,一聞那歌聲,齊感心頭一寬,長長吁了一口氣。
被困陣中的孟紫瓊,正自莫可奈何之際,突然坡上傳來琴聲,心中大喜,就趁五君子陣式一窒之際,飄身而起,脫出了陣外,及至歌音傳來,解除琴音的重壓,她早已不見了影子。
天河釣客骨肉情深,立時釣竿一丟,疾奔至萬里獨行客奚容的身前,只見他雙目緊閉,全身冰涼,臉上隱隱泛有一重黑氣,不禁唉聲一嘆。
此時秦嶺樵夫等人俱都趕了過來,見奚容已然氣若游絲,不禁面面相覷,束手無策。天河釣客沉忖有頃道:“目前只好先將大哥揹回客棧,咱們再分頭設法吧。”
秦嶺樵夫板斧一插,正待俯身背起,突聞一陣腳步聲響,行來了一位藍衫俊美少年,天河釣客怔了怔道:“你可是杜大俠的公子杜君平?”
隨即行近奚容身旁道:“奚大俠中的是天癸指,必須及時施救,來人遲則不及。”
天河釣客唉聲一嘆道:“我等俱不明療治之法,急切之間上哪裡去找人呢?”
來人徐徐道:“在下略知一點療治之法,請隨我來。”
秦嶺樵夫背起奚容道:“是去杜公子你的居處?”
來人搖頭道:”在下居無定所,到丐幫的行壇去吧,那裡需用各物倒是現成的。”
江湖上人俱知丐幫乃是俠義組織,來人一提到丐幫,六君子再不多言,一齊跟著來人往城內奔去,他們因一心只顧著替奚容療傷之事,把剛才拔刀相助的年輕書生也給忘了。
再說杜君平一聞那歌聲,便想到暗中來的是誰,當下顧不得與六君子說話,急向林中奔去。
可是,當他到達林中之時,歌聲已然停歇,搜查了一陣,也未見人影,翻身正待返回,卻見一個與自己貌像十分相似的藍衫少年,向六君子行去,知是藥中王來到,心中大喜,暗忖道:“奚容這下可得救了。”
杜君平原無對六君子洩露身份之意,只以事在危急,不得不挺身而出,今替身藥中王既已出面,樂得一走了之。
經過這番折衝,天色已近黃昏,杜君平正待覓路回城,只見林中人影一閃,孟紫瓊緩緩由林中行了出來,冷冷道:“站住,我得問問你是何來歷?”
杜君平見她仍是書生打扮,微微一笑道:“在下一介寒生,哪有什麼來歷。”
孟紫瓊哼了一聲道:“看你功夫不弱,絕非沒有來歷之人,還是老實說的好。”
杜君平朗笑道:“彼此,彼此,尊駕的功夫更是驚人,何妨先行報個名號。”
孟紫瓊身形一飄,挪前了五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