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草地玩耍,被玄清道人路過看見,認為是天生異質,難得遇上,惟恐被別派發現帶走,隨借募化之名求見。
馬龍看玄清道人仙風道骨,知非常人,隨延客入廳待茶,兩個人愈談愈投機,訂作方外交。此後玄清道人每年總來水月山莊和馬龍盤桓幾天,漸漸的便知道了古清道人是位博通六藝、胸羅萬有的奇人。玄清道人四顧水月山莊時,馬君武已八歲,玄清道人直告馬龍,說馬君武骨奇神清,秀逸不群,但非宦海中人物。
馬龍笑道:“我厭倦宦海生涯,才隱居於此,根本就沒有望子仕途成名之心,你如果其喜歡他,就收他做徒弟如何?”
這句話正合玄清道人心意,也不虛偽客套,立時一口答應下來,兩天後就帶馬君武回到三清觀去,十二年來盡授所學,為武林中造就了一株奇葩,也替武林中締就一段纏綿感人的情史,此是後文,暫且按下。
單說馬龍與馬君武、李青鸞進了大廳,落座後問道:“你師父這一次沒有同來嗎?你準備哪天再回三清現去?”
馬君武答道:“師父命孩兒侍奉爹孃,一月後送李師妹西行到崑崙山拜師,不再回三清現。”
馬龍笑道:“你既是崑崙派門下弟子,一切自應遵從師父吩咐。我和你娘都到了垂暮之年,什麼事都看淡了,自你小娟表姊死後,你娘更是萬念俱灰,每天守在養心堂禮佛唸經,連我也不準進去打擾她。受她影響,我也動了斬絕塵緣、面壁潛修的念頭,你到後面養心堂去見見你娘,明天備點祭品,去祭拜一下你表姊靈墓,至於你今後行動,我也不願過問,你師父胸羅玄機,他說的大概不會有錯,說不定我碰上緣機,就遁跡世外了。”說畢,起身對李青鸞點下頭,緩步出廳而去。
馬君武看父親背影消逝廳外,不禁落下兩行淚珠,李青鸞遞給他一方絹帕,柔聲慰道:
“武哥哥,你不要傷心好嗎?”
君武按過絹帕,擦去眼中淚痕,笑道:“去見見我娘。”
水月山莊並不大,馬龍所以取這個名字,無非感嘆人生猶如鏡花水月,一切功名富貴,都是空幻的意思。養心堂建築在一片翠竹叢中,漪漪綠篁裡傳出來聲聲佛號。
馬君武帶著青鸞,繞著竹林曲徑,走近養心堂。那只是三間茅舍,竹几木椅,打掃得纖塵不染,正中一張白松木八仙桌邊,坐著一位青衣素裙的美貌中年婦人,雙目微閉,口誦《大悲經》。馬君武緊走兩步,拜伏地上道:“娘,武兒回來啦。”馬伕人慢慢睜開眼睛,莊嚴的臉上露出慈愛的微笑,摸著君武頭頂道:“你回來得正好。你小娟表姊死了,明天是她週年忌辰,她行前還惦念著你,明天叫阿祿帶你去她墳上祭奠祭奠,她就葬在西山腳下,那是你們小時候常玩的地方。”
馬君武流淚答道:“可憐小娟表姊死時,兒連最後一面也沒見到。”
馬伕人扶起馬君武,肅穆慈愛的臉上也泛露出悲傷神色,嘆惜一聲,道:“小娟聰慧,只是生具薄命,她死了倒免去日後受罪,人世間因緣果報,勉強它不得,你也不要太過傷心,同來的這位姑娘是誰?”
馬君武還未及回答,李青鸞早已拜倒地上答道:“伯母,我叫李青鸞,和馬師兄同屬崑崙派門下。”
馬伕人探身扶起她,拉到身邊,看她嬌憨無邪,一派純真,心裡甚是喜愛,問道:“你是君武師妹嗎?今年幾歲呢?”
李青鸞答道:“我十七歲。”
馬伕人把她輕攬懷中,又問道:“你家住在什麼地方?你娘好嗎?”
這一問,問得李青鸞一陣傷心,依偎在馬伕人懷裡,潸然淚下。她幼失母愛,十幾年來在悟空撫養下長大,老和尚雖對她百般愛護,但是無法和女人天賦潛藏的母愛比擬。馬伕人問及其娘,正觸到她傷心之處,小姑娘天性率直,想到傷心就哭起來。她一邊哭,一邊答道:“青鸞命苦,從小就沒有了母愛,師父告訴我叫李青鸞,可憐鸞兒連爹孃什麼樣子都不知曉。”
她哭得悽婉,說得句句斷腸,字字血淚,馬伕人聽得感傷萬千,撫著她一頭秀髮勸道:
“好孩子,不要哭啦,你母親就是活著,也不能跟你一輩子。”
說罷,閉上眼睛,又恢復莊嚴神色。馬君武不敢再打擾,輕輕扯下青鸞衣角,退出了養心堂,老僕阿祿早已替少爺打掃好了臥室,李青鸞自有過去侍候凌小娟的小婢銀瓶,招呼安置。
第二天一早,阿祿備了三色祭品,引馬君武去憑弔凌小娟靈墓。這時旭日初昇,山色如畫,淺山崖下,小溪岸旁,綠草地上,兀立著一座孤家,老僕阿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