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又是蜈蚣!羅拔暗罵一聲,似乎被勾起了某些不太愉快的記憶,連帶著渾身都不舒服了起來。
稀薄的霧氣當中,萬千毒蟲匯聚成了一條長河,劃破長空,徑直朝著李立奔湧而去。
見此駭人一幕,李立登時面色慘白,驚駭欲絕,似乎被嚇得魂都沒了。倉促之間伸手一招,那柄血色飛劍立時迴轉,畫了個圈,裹挾著黯淡的血光斬向了那如海潮一般洶湧而來的毒蟲。
然而只是一個照面,那血色飛劍便被那股黑色的浪潮所吞沒,血光一黯,接著噹啷落地,期間輕顫一聲,似若悲鳴。
李立頓時渾身一震,如遭雷擊,臉色又蒼白了幾分。眼看著那無邊的毒蟲當頭罩下,李立駭得面無人色,一對眼睛驚恐地大張著。
在那一刻,絕望從他的眼底湧現,吞沒了他全部的心神。他本能地想要逃跑,然而卻來不及了,又加之負傷不輕,動作更為不便,當下躲閃不及,被那萬千毒蟲當頭罩下,頃刻間便被吞沒。
萬蟲噬體之痛,簡直慘絕人寰,那一聲聲聲嘶力竭的哀號慘呼更是令人心中發憷。
即便只是看一眼那小山一般的毒蟲堆,羅拔便感到陣陣的毛骨悚然,渾身起雞皮疙瘩。
在那萬千毒蟲的包裹之下,已然不見人形,只是其中不住掙扎,揮舞的動作,才可依稀辨認出,這原本是個修士。無數的毒蟲在他身上爬動,啃噬其肌膚,血肉,露出片片怵目驚心的血紅,以及森白的骨骼。鮮血噴濺出來,染紅了一地。
那一對眼睛死死瞪著,蘊含著極端的怨毒之色。片刻之後,眼眶的肌膚,血肉早已被啃噬一空,只餘下空洞的眼窩,內裡森白的眼球一動不動,凝固著無邊的不甘與怨毒。
如此殘忍一幕,予人的衝擊力實在太過巨大,羅拔亦不敢正視,當下別過臉去。雖說這慶州李家子弟乃魔道修士,看那血色飛劍之上的煞氣,怕也也沒少造殺孽,但眼見其遭受如此折磨,心中亦有些不忍。
片刻間,那具屍身便只餘下了一具森白的骷髏。
九毒門弟子面無表情,目光冰冷,絲毫沒有為眼前這副慘狀動容分毫,甚至於聽到那淒厲的慘叫,更隱隱露出了幾分興奮之色,從中亦可看出其心性如何之殘忍。
見到那慶州李家子弟已然成了一具白骨骷髏,他忽地扯了扯嘴角,陰測測地笑了幾聲,其中隱含幾分嘲笑之意,似在笑那李立自不量力,膽敢與自己作對。
同時目光微不可察地掃了那“厲鬼宗的王二”一眼,見其一副面色蒼白,嚇得要命的模樣,頓時譏諷一笑。他將那壺狀法器重新祭起,便如長鯨吸水一般,將那些毒蟲收了回去。
淡淡的霧氣之中,只餘下一具淒涼的殘骸——漆黑的眼窩,一對眼球不甘地瞪著蒼天,滿是怨毒之色。
“哼!”周原將法器收好,面無表情地覷了地上那具屍骨一眼,嗤笑一聲,接著抬眼看了不遠處那個黑袍少年一眼。
“王兄不必擔心,這李立不過是咎由自取罷了,誰叫他自不量力,膽敢偷襲於我,我等魔道弟子向來恩怨分明,對於這等仇人,自然是無所不用其極,王兄你自可不必擔心,往後我們二人還得齊心協力,互相扶持呢!”周原似乎毫不將方才的殺戮放在心上,神色淡然自若道,“對了,那株靈藥可有取到?”
“那……那是自然。”羅拔“艱難”地嚥了口唾沫,有些不敢直視對方的目光。
“很好,這麼珍貴的靈藥放在你身上,有些不太安全,我看還是放在我身上比較合適。”說著,他便伸出手,示意羅拔將靈藥交給他。
羅拔唯唯諾諾,有些畏懼地應了一聲,便從百寶囊中取出那株紫心蓮,用雙手捧著,一步步朝著那九毒門弟子走去。
一身灰衣勁裝的周原昂首而立,身材挺拔,眼神淡漠地覷著羅拔,眉宇之間的煞氣若隱若現——在殺完一個人之後,他身上的煞氣似乎更加濃烈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羅拔總感覺這傢伙看起來有些猙獰。難道這傢伙按捺不住了,此刻就要對我下手了?羅拔暗道,心中更是警惕了幾分。
沉默著走了幾步,與那周原的距離越來越近,羅拔的一顆心亦是高懸了起來,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周原斜著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少年的眼神有些冰冷,更有些輕視,似乎料定眼前這個少年並不會反抗自己,抑或是對自己七階的實力有著強烈的自信。
在他看來,眼下已是大局已定。那最有威脅的李家子弟已然去見了閻王,只餘下這麼一個煉氣五階的愣頭青,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