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了一下,目光在她身上停頓了片刻,旋即狠下心來,轉過身,望向了高臺之上。
他撲通一聲跪下,衝首座還有赫師叔重重地磕了幾個頭,腦袋敲著地面的石板,發出邦邦的響聲。
他心中悲切,回想起過往的一點一滴,便紅了眼睛,淚水幾欲奪眶而出。
他低著頭,抽噎了一聲,強忍住了哭泣的衝動,咬牙道:“首座,師叔,這幾年來,弟子承蒙你們關照,你們的恩情,我羅拔永世難忘……”
一下又一下,地面的石板都龜裂了開來,但他卻絲毫感受不到任何痛楚,痛的唯有那顆如刀絞般的心。
“今日,是我辜負了你們的期望,弟子深感慚愧!但還請你們相信,弟子一直謹遵教誨,從未做過任何違背道義的事……就讓弟子最後再叫你們一聲首座,師叔吧!”
說到最後,他聲音已是哽咽,身軀微微顫慄起來。
趙明德呆呆坐在那兒,臉色灰敗,就像是突然蒼老了幾歲。他嘴唇蠕動幾下,似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抿緊了嘴唇,雙眸微微泛紅。
——對於這弟子,他素來鐘意,且寄予了厚望,可沒想到,最終卻要如此永別。
在他身後,赫子錢怔怔坐著,驀地悲嘆一聲,緊緊閉上了眼睛,似乎再不忍看到這悲慼的一幕。
也不知道磕了幾個頭,直到麻木之後,他才搖搖晃晃地站起身,目光一轉,落到了師姐與師兄身上。
莫瑤呆立原地,面色慘白,像是入了怔一般,只是看著他,臉頰有兩行清淚滑下。她一臉悽然,嘴唇輕輕翕動,似乎在喃喃說著什麼,但羅拔卻是聽不清了。
兩人眸光在空中相會的那一剎那,彷彿時間都停滯了,一切都離他遠去,恍惚間,他似乎回到了那個煙花之夜,手中握著那千千同心結,一抬頭,漫空煙火,一名少女亭亭玉立,嬌靨如花,似乎那漫空煙火,都是為她而盛開。
這一刻,他痛徹心扉,捂著胸口,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阿瑤!”他喃喃一聲,呆怔了片刻,再也不敢看她。
他再一轉身,目光落在了靈真子身上。猛地一閉眼睛,深吸了口氣,再睜開時,整個人氣勢一變,再無半分淒涼,眸光熠熠,唯有一片滔天戰意。
“掌門,今日不用你逐我出門,這樣的門派,我早受夠了,當日在鬥法臺上時,我就已經對你們失望了!只是那個時候還不敢那麼做罷了!今日,就讓我們徹底了斷吧!”
眾人聞言,登時一陣騷動,顯然意識到了,這青竹峰的小子要幹什麼了。
他們臉色變了變,倒抽了口涼氣,被逐出宗門,與自願叛宗那可是兩碼事,前者還有一線生機,後者則是滔天大罪,必須接受宗門最高懲罰,落個形神俱滅的下場。
不過仔細一想,今日無論是被逐出宗門,還是自願叛宗,他都難逃一死,兩者的差別也不大了。
靈真子亦看了出來,立時大怒,爆喝道:“你敢!”
而那紫薇真人則是沉下了臉,目光閃爍,似乎完全沒有料到眼下這一幕。
“嗬!我有何不敢!反正今日都是死路一條,何不死的有尊嚴一點,被你逐出宗門,豈不是窩囊!”
羅拔大笑一聲,霍然以手指天,神色肅穆,高聲喝道:“諸天仙靈在上,太華的列祖列宗在上,我,青竹峰弟子羅拔,甘願叛離宗門,從今往後,與太華再無半點關係,即使形神俱滅,在所不惜!”
這一刻,廣場上鴉雀無聲,唯有那鏗鏘有力的聲音傳遍全場。
旋即,一片譁然。莫瑤身子一軟,坐倒在地,面上再無半分血色。
“好啊!既然你非要自尋死路,那本座就成全你!叛宗是何下場,我想你也應該清楚了!今日,本座必讓你形神俱滅!”靈真子怒喝一聲。
這時候,紫薇真人出聲道:“靈真掌門莫要動怒,既然這弟子業已叛宗,那何不讓我玄元宮來代勞,如此,也好為我宗弟子無忌,還有諸派死去的弟子報仇!以慰他們在天之靈!”
靈真子一拂袖袍,斷然道:“叛宗這等行為,無論在哪個宗派,都是無法容忍的罪行,也是本派事務,外人不得干涉!難道真人忘了?”
“這……話雖如此,可此子亦殘害了我等諸派的弟子,其罪當誅,在情理上,也該將他交予我等處置!”
靈真子道:“何必如此麻煩,今日將他當場誅殺,也算是給你們一個交代了!”
紫薇真人面露難色,與赤龍子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便道:“如此也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