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安本有些緊張,話說多了,便也自在多了。
他幼時隨祖父進宮,每回參加宮宴,都能看見姝色無雙驕傲明豔的安陽公主。
他性情內斂,不善交際,前些日子聽到了貴妃放出的風聲,心內按捺不住,便告知了母親。今日來端王的莊子上聽戲,還是母親得了訊息後告知他今日安陽公主也會來,他才鼓足了勇氣來的。
安陽公主與周世安有不少話可聊,萬瑾瀾也是愛看話本子的人,三人湊在一起,對南陽先生好幾個話本子裡的故事說的是興致盎然。
蕭明環和萬秋雨見三人說的熱鬧,給陳從柏使眼色,陳從柏無動於衷,似是沒看到。
蕭明環神色沉了沉,這位陳家公子,真是不好掌握,明明說好的,此時卻無所作為。
蕭明環有些惱怒,面色含笑的起身到了三人近前。
“看來是戲曲不好聽,你們三個才會在這說的熱鬧,不知周兄你們在說什麼?”
萬瑾瀾面色如常的笑說:“我們在說南陽先生的話本子裡寫的,一位一無所有的書生,娶得了世家大族的嫡女後平步青雲,後成為朝廷重臣,最後這位大人的夫人孃家獲罪,他毫不留情的將曾經對他幫助良多的賢妻休棄。”
“世上怎麼會有如此攻於算計又涼薄無情狼心狗肺之人。”萬瑾瀾最後託著下巴看著蕭明環總結道。
蕭明環心中微妙,總覺得萬瑾瀾好像在意有所指的罵他。他難免又想起華嚴寺下的籌算,以及事後被公府和貴妃冷落許久的事。
他趕忙轉移話題,“既然戲曲無趣,我還請了說書先生。”
周世安偷瞄安陽公主,靦腆又耿直的說道:“殿下儘管去招待別人,我看的話本和遊記很多,可以單獨說給公主聽。”
蕭明環:“……”
他溫和有禮的又客套了幾句,隨即抬腿走了。
人走了,周世安期待的看著安陽公主,“公主想聽什麼型別的?我都可以說給公主聽。”
安陽公主看著周世安,第一次正色的打量起了他,她發現,這位的“耿直”還是有些東西的,至少能瞬間把她三哥氣走。
安陽公主這些年,一直沒有可入眼的男子,有皇叔齊王這等俊美無儔的人在前,京中的世家子都被襯的如同“庸脂俗粉”,文弱的書生沒有男子氣概,她不喜歡。
若說相貌,她和母妃挑選出的三人中,還是陳從柏英武的長相更合她意,但母妃最不中意他,主要還是寧遠伯府只富不貴,於後代無利。
她在宮中,也見過幾次陳從柏,他都是在認真的執勤,穿著一身鎧甲,很有些氣勢。
只可惜,這人好似對她沒什麼興趣,連眼鋒都不曾往這邊落一下,她堂堂公主,也不屑去做熱臉貼人的事。
而那位武寧侯家的嫡幼子,倒是時不時喵向京中另一位閨秀,顯然對她是沒什麼意思的。
若要在北戎使者進京前定親,眼前這位周公子也是一位很好的選擇,至少他會想方設法的哄她笑,她也不討厭他,至於男女之情,培養培養,成婚後應當是會有的吧。安陽公主摸著下巴如是想到。
貴族子弟們很會找樂子,覺得戲曲無趣,便組織起了投壺,投壺後安陽又組織起了擊鼓傳花的遊戲。
鼓聲停時,拿著花的人便要即興作兩句詩,作不出者,飲果酒一杯。
在場的男男女女皆參與了這個行酒令。
王明慧為何會有京都才女之名,還就是在這種行酒令上傳出的才名。
今日萬秋雨的運氣格外不好,那花像是長了眼睛似的,總是在鼓聲停時落在她的手上。
她因為姿色上乘,夢好閣的媽媽為了培養她,還給她請過女夫子,不過學的都是風月之詞,讓她即興詠花或詠其它物什,簡直不要太為難她。就算她腦中有些詞句,此時在這個場合也不好意思說出口,就怕哪裡不合適被人笑話。
半個時辰,萬秋雨就喝了七八杯果酒。
萬秋雨不想再繼續丟人,再加上想如廁,告了聲抱歉便匆匆扶著丫鬟的手離去了。
蕭明環笑道:“我這側妃從前吃過些苦,於詩詞一道不太擅長,但為人是再溫婉知禮不過的。”
他如此說,倒是讓人高看一眼。
晉王世子蕭栩打趣道:“看的出來,你對你這位側妃是再滿意不過的。”
蕭錚的世子妃康寧郡不知是何意的說道:“出身鎮國公府的女子,哪會是沒些本事的。”
“便是不近女色的齊王,也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