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雖然回了京城,但萬瑾瀾的大兄萬慕行還有二叔還在西南,還有她的庶兄萬松青,以及其它兩房和隔壁萬家的子侄們。
嫡支和旁支加起來,姓萬的人是不少的,在西南軍中萬家的部眾,那就更多了。
顯然,鎮國公雖然回京任職,但對於家中小輩,他還是想讓其在軍中好好歷練歷練。
壽辰上出了唐秀寧那檔子事,好在萬瑾瀾和萬瑾玉反應及時,並未鬧出大的波瀾。
但老夫人還是知曉了。
以往鎮國公府有宴時,沈卿都會派婆子將各個能通往後院的門看住,並且待客的大廳院中,蓮池旁也會守著四個身強力壯會泅水的婆子,就怕有姑娘不慎落入水中鬧出別的。
高門大院之中,因落水被紈絝子弟救起名聲毀了的有不少,還有專門用這招算計婚事的,算計婚事的,主動方男女都有呢。
老夫人對這些道道門清,卻沒想兩個兒媳這次會掉鏈子。
唐秀寧那裡都要嫁人了,老夫人也不想節外生枝,省的攀扯上她的孫子,便沒往外發作。
於是,管家權又回到了沈卿手中。
沈卿不是愛攬權的人,但有些事情不是她想推就能推掉的。
鎮國公身為長房嫡子,她為一品國公夫人,若是撐不起來,不但她會被看低,她的兒女更會被看低。
是以,儘管不愛管事,管家權到了她手上,她還是會盡心盡力好好做。
進了八月裡,早晚的天氣便涼了下來,雖然午時依舊炎熱,但比起六七月份,也算舒坦不少。
八月初九那日,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來。
萬瑾瀾撐著油紙傘立在貢院外頭,看著搜撿官查驗著萬知景的身上。
待完畢後,萬知景回頭,在人頭攢動的貢院外頭一眼看到了馬車下的妹妹,他揮揮手,讓她趕緊與母親回去。
萬瑾瀾撐著傘上了馬車。
沈卿也收回了看向竹簾窗外的目光,“去金華樓。”
金華樓是沈卿的嫁妝,賣金銀首飾的,在京中不少金樓中,金華樓也是數的上號的。
萬瑾瀾笑眯眯的,不提她快及笈了,便是尋常時,沈卿也時常會給她打些首飾,只要是女子,哪有嫌棄自己首飾多的。
沈卿身為金華樓的東家,在金華樓自然是有單獨的雅室。不過母女二人進去時,正巧碰上了蕭明環。
端王生母為容色豔麗的舞姬,他的相貌自然不差,此時他穿了身月色繡著銀紋的錦袍,半掌寬的腰帶系在腰間,更顯身形修長。
端王在京中素有端方君子的美名,萬瑾瀾總覺得,他的穿著和行走間總有一股似曾相識感。
她腦中莫名閃現出那日齊王蕭灃一身青玉色衣衫、立在船頭在霧氣中若隱若現的身影。
比起皮囊和氣度,端王輸了。
她心中默默的想著,就見蕭明環迎了上來。
“舅母和表妹不必多禮。”
蕭明環含笑開口:“安陽妹妹在宮中苦悶,我便想著給她買些首飾哄她開心。”
安陽公主是萬貴妃唯一的女兒,蕭明環能感覺到貴妃待他和待安陽明顯的不同,哄安陽開心,是他做慣的了。
近些日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貴妃待他,有些冷淡了。
每日下朝後去永福宮請安,近幾日他都未曾被允許進去過。
他的心中隱隱有些慌,總覺得是哪裡出了問題。
他討厭這種患得患失無法掌控的感覺。
歸根結底,都是因為他與鎮國公府的聯絡不夠緊密。
他如今雖是貴妃的兒子,與貴妃的母子之情卻不深。
若能娶鎮國公府長房的嫡女為正妃,他所擔憂的一切就都不是問題了。
自萬瑾瀾歸京以來,他日日著人盯著公府,但凡她出門,他都會很快得到訊息。
沒有機會,他便自己創造。
如今他在刑部任職,也不是多重要的職位,最近在追查京中失蹤人口的案子,是以時間上還算自由。
自壽宴過後,萬瑾瀾也就出了一回門。
她都沒想到,這麼巧就遇到了蕭明環。
看著他眼中的灼熱,她想,或許不止是巧?
三人簡單寒暄幾句,有先前那事,沈卿對蕭明環,一直都是警惕的。
“既是送予安陽公主,端王看中什麼儘管拿去,不必客氣。”
看著沈卿和萬瑾瀾上樓的背影,蕭明環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