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到了。
可如今……那個人**。
“此人厚積薄發,大器晚成,卻忽然殞命,委實可惜。當年我們三個去廣源寺,看到了一幅字畫,你可還記得?”杜付問道。
“自然記得,乃是佛祖所畫,畫中有蟬,有螳螂,有黃雀。
但離奇的是,螳螂也好,蟬也罷,乃至黃雀,都無比的巨大。期間以蟬為最。”
唐忘年至今還記得,那副畫裡的諸多細節,寥寥幾筆勾勒出的人間是如此渺小。
而螳螂與蟬與黃雀,彷彿宇宙中的巨大生物。
黃連樹上住著如此巨大的三隻生物,讓一切顯得很荒誕。
“當時老方丈指了指畫,讓我們各自感悟,說如果一定要選一個身份,當如何選?答案你自然也不曾忘記吧?”
杜付似笑非笑。
唐忘年面無表情的點點頭,說道:
“我選擇了螳螂。我認為天地間,我們不當以黃雀自居,那太狂妄了,事實上在我們狩獵世間萬物的時候,或許這個世間也許也在狩獵我們。所以我選擇螳螂,是為自省。”
杜付點點頭,說道:
“我選擇了蟬。我一生多與凡俗之人親近,深知世界要展現瑰麗,需要有底蘊。
大商國的百姓,這些我們眼中比渺小如塵埃的生命們,便是底蘊所在。
他們處在世界的底層,卻也是整個世界的開闢者。”
杜付頓了頓,說道:
“也因此,佛祖才把那隻蟬,畫的如此巨大。”
唐忘年並沒有與杜付爭,因為這幅畫,本就是要讓人有不同的理解。
唐忘年說道:
“宴平樂選擇了黃雀,與捕食狩獵無關,他只是想要飛得高些,單純嚮往自由。他想看到天空之外的景象。”
天已經被言隨雲封住,誰也不知道天外天裡,到底有什麼。
杜付點點頭,三個聖人做了不同的選擇,代表他們三人不同的心性。
但他話鋒一轉,問道:
“一年後,我再去廣源寺,老方丈對我說,秦簡……做出了和我們不一樣的選擇。”
“秦簡?他選了什麼?”
杜付點點頭,望向雲層,說道:
“他選擇了樹。”
“樹?”
唐忘年起先有些疑惑,隨即釋然,再而後……神情凝重。
“那顆承載著黃雀,螳螂,與蟬的樹……原來如此,真是可惜。”
杜付也點點頭,嘆道:
“世人都說秦簡大器晚成,資質駑鈍,但也許……他道脈阻塞,道心卻是通明的。”
唐忘年點點頭,算是明白杜付為何如此惋惜。
然而浪花已逝,唯有期待後浪。
“今年可有招到有趣的學生?”
“有一個,險些被開除。”
杜付表情顯得頗為尷尬。
“被開除?你們不周書院的風氣,受宴平樂影響,向來自由,他犯了什麼事情,險些被開除?”
杜付搖頭,並非不可說,而是不知道怎麼說。
總不能對唐忘年這個見著男人就裝高冷,見了女人就說話磕巴的人說——
這個學生襲了女琴師的胸,做了下流之舉吧?
“這個學生叫周流,她進入幻境的時候,鎖龍陣裡,對應她的石碑,有橙光流動……”
“橙光?”唐忘年一驚:
“除了宴平樂的弟弟,這些年不周學院,沒有出現過橙光了吧?”
“是的,這座陣最早為困龍而建,後來被幾個聖人改造,倒成了一個專門用以檢測心性資質的陣法。不誇張的說,石碑中若有橙光湧現,則其人有聖人之資。”
唐忘年忽然很好奇,這個叫周流的學生,到底做了什麼事,如此資質,居然還險些被開除。
杜付不答,說道:
“除了周流,資質好的便沒有了,倒是有個矮子裡拔高的,謝停雲,來自江越的謝家。據說是謝家這一輩的奇才。石碑中紫光流動,呈紫氣東來之兆。”
“停雲?野心不小。此等奇才在你眼裡,也只是個矮子裡拔高的?”
“不能成聖,便不算同行者。”
唐忘年不認同這句話,畢竟當年秦簡……連入院資格都沒有。
杜付微微搖頭,今年的新生,的確有驚喜,但那學生的性子,卻有很大的問題。
他不願再談及此間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