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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揹著個工具揹簍的男子年紀應該不大,一身褐色粗布短葛打扮,隨著大步邁出,修長的雙臂在身體兩側均勻擺動,每一次的幅度都顯得乾脆利落。

“這位大哥,你要是趕車呢後面還有,不趕車能不能麻煩你別走在牛車邊上,萬一碰著你可就不好了。”馮初晴考慮了半晌才試著建議了一句,說她畏懼惡勢力也好、沒膽子也罷,反正一個看上去就孔武有力的壯漢跟在身邊就覺得心裡發憷。

☆、004 憨厚袁漠

馮初晴的話音剛剛落下,牛車內就傳來一聲嗤笑:“他袁木匠哪來的錢坐牛車啊!”

袁漠聞聲腳步一頓,頓時就落後了牛車兩步,馮初晴這下子子能夠看清他的長相了。說來也真巧,袁漠一身古銅色的黝黑面板和此時商洛滿益州打聽的“古天樂”無出二致,就連長相也相去不遠,臉龐稜角分明、劍眉濃黑、眼睛大而有神、鼻子高挺;只是少了酒窩和嘴唇稍厚。

馮初晴的眼神太過於專注,以至於袁漠都忘記了同村的那人調侃,微微咧嘴露出個憨厚的笑容來,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給整個人增色不少,大大沖散了他高壯身材給人帶來的威脅感,反而覺得這男人挺憨厚挺溫暖的。

當然,這只是馮初晴的個人看法,並不代表牛車上別人也都這麼看,就像剛才嗤笑出聲的那個男人,隨著袁漠慢下腳步,牛車和他的距離漸漸拉遠,那男人就高聲說了起來:

“剛才那袁木匠是景山腳下古花村人,說來命也真苦,十二歲就被他爹孃送去給人做學徒,這一送去就是六年,每年他爹只去取他掙的工錢,決口不提讓他回家的話來。在他十八歲那年,他爹在景山上打柴的時候失足落下了山澗摔了個半身不遂,他娘這才讓她回來侍候。他倒是孝心,連著他爺爺、奶奶三個躺在病chuang上的老人都一起給包圓了,可惜她娘還是受不了,和離改嫁給了同濟鎮的一個鰥夫。好在最老的兩個前年先後挺不住死去了,剩下他爹一個倒也不算艱難。”

“這還不難啊?嘖嘖,他媳婦才命苦呢。”牛車裡現在是自動分了男女各一邊,那邊男子話音才剛落,這邊便有個小媳婦模樣的圓胖女子咋舌,想必是方才見著袁漠長相不錯還小小肖想了下下,這才有此感嘆。

“他哪裡有媳婦啊!他家裡還有兩個兄弟一個妹子幾張嘴都靠他養著,他娘改嫁的時候是賣了田地走的,去年為了埋兩個老的在村裡還借了不少錢,這不都還沒還完嗎?房子倒是有幾間,可惜想賣都沒人買。”說到這兒,那男子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咦了一聲道:“哎呀,說來我和他還是同村,見著他這樣也覺著蠻可憐的,要是這位大姐有什麼姐妹,回頭記得給袁木匠介紹介紹啊!”

馮初晴笑了,“你都把人說成這樣了誰還敢跳火坑裡去啊?”她覺得,這有些鬥雞眼的小夥子絕對和那個叫“袁木匠”的大個子有仇,哪有說了人一大堆條件如何如何差之後立馬就請人做媒的,分明就像是在提醒車上的三姑六婆們回去好好將袁木匠的“條件”傳播開去,除非腦袋裡有問題的人才會嫁給這麼個連幾文錢牛車都捨不得坐的男人。

念及那個男人,馮初晴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袁木匠走路速度還挺快的,和牛車竟然一直保持著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牛車快、他就快,牛車遇上崎嶇山道慢下來,他的步子也跟著慢下來;牛車陷在泥坑裡出不來停住了,他會熱心地疾走幾步幫著趕車的老漢把車子扶起來,然後又會低著頭等牛車走一截再跟上。

真是個有趣的人!

經過了半個時辰的顛簸,牛車停了下來,那個長著鬥雞眼的男子從牛車上跳了下去,挑釁地對著後方緩緩走近的袁漠哼了一聲,這才拍拍布衣上的灰塵一步三搖往一條僅容一輛窄小牛車透過的山道行去,牛車繼續一路前行。

就在馮初晴以為袁漠會跟著轉彎進山道時,他卻在山道口愣了愣,摸了摸腦袋繼續跟著牛車邁開大步走了起來。

就這樣,前面是顛簸的牛車,後面是大步流星的袁漠,一路走過了堋口鄉的幾個路口,又過了一個叫田家溝的岔道,牛車上的人就只剩下馮初晴和穗兒兩個了。

“小娘子,前面就是九隴縣了,要是還沒人去止馬壩大爺也沒法子,只好退幾文錢給你了。”若不是在五岔口那邊馮初晴叫上了*個客人,他這趟也掙不了這麼多錢,要是真有人這時候往止馬壩趕,他吃吃虧幫幫忙也沒什麼。

穗兒在馮初晴懷中睡了一路,這時候突然睜開眼睛迷迷瞪瞪抓著馮初晴的衣襟說了句夢話:“娘別丟下穗兒。”馮初晴心裡一軟,本想頂趕車老漢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