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一個人類的靈魂,時間忽久即使外表依然年輕 ,但卻還是覺得自己夠老了,連心跳也格外慢了。
“你便是那個鴉發的青眼。”侍首在事隔數百年後再次對我說的第一句便是這句,他的模樣冷然自傲彷彿與我說話那是我畢生的榮幸。
我奇怪著他篤定的問句,應道:”是。”
這樣的回答是他早已預料到的,故而露出了中意味深長的微笑起來,那嘴角勾起的弧度,直到現在我依舊記得 。
命運這種東西,大抵便是在他叫住我那一刻改變了。
“前日魔君殿下的奉香侍出了錯處,以後便由你待了他 吧。”
這樣的吩咐是我始料未及的,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吶吶的看向侍首輕聲問道:”可是明日便…。”說到這 ,我收住了下面的話,說實話,若是在我還是幼年之時 聽到這樣的話,怕是會喜形於色的,可現在我卻已經四 百多歲了,即使這在魔界算不上什麼大歲數,但對於一個人類來說久的有些可怕了。
“明日便去雲縱閣處候著,我自會領你去。”他輕輕說完這句話後,便走了,徒留下被嚇楞了的我。
這正是離我四百六十八歲還有八個月的時間,我呆愣地看向手裡的掃帚,這大抵並不是老天爺送給我的生日禮物而是生為一個外來客所必要過的劇本。
我嘆了口氣:”指不定不會讓我碰見呢。”
雲縱閣是離魔君殿下書房最近的一處,如同塔一般的閣樓,有三層之高,侍首到了後輕輕看過我身上的衣衫 ,那是比我之前更為貴重的菸絲素縷織作的衣裙,一如它的名字是極為淺麗的煙黃色,繡著魔宮的番紋,據說是有特別的作用,不過誰也沒說到底有什麼用處的。
“走吧。”他示意我跟著他,這是天正是雙月之時離天明尚有四個時辰,但卻是我們這些侍候的人該上崗的時間了。
侍首領著我走進了雲縱閣,這裡我自是從未來過,但聽說過這裡奉香之人居住的地方,他指著那滿閣至頂數不清的小抽屜說道:”那裡面總統有上數千萬種的香品 ,自六界而來的珍品,你每日察時日之變化選用香品奉香給殿下,切不可停斷。”說著指尖一轉,指著那閣中懸空的一間小屋,”那便是你的居處,日後便在那裡休息。”
說完他便看向我,我雖是連他的話也聽不明白也只有立馬應道:”是。”
“離殿下起身尚有些時辰,你先去觀摩前人奉香手記 ,時辰到了便去殿下那吧,切記不可遲了,必要在殿下到前,令香品盈屋。”他再次吩咐,說得分外慎重,但是到底如何做事還是要看我自己的敬業態度。
侍首走後,我方才吐出一口氣來,但也是這數百年來第 二次的緊張,卻不是因為將要見到那位魔君殿下,而是因這莫名的來的奉香一職。
從未了解什麼香品,卻突如其來被接了這麼一個職位 ,我只得在這不及四個時辰的時間裡,囫圇吞棗地將前 諸位不幸死掉的奉香侍的筆記記下,但也不知什麼叫察時月之變化?如何看那時日變化?
“我真的是青眼嗎?”這喪氣的話,誰也不願說出的 ,但可悲的是我這莫名的可窺天道一族的青眼,雖然不巧的是個鴉發但卻古怪的沒有絲毫的天分,到底是個現代人,我自個安慰道。
眼看時辰將近,胡亂從那數不清的抽屜裡選了數個,取出一小匣的香石,收攏在袖裡,在奉著那臺紫瑞珍獸的香壺急急向魔宮的琅嬛走去。
琅嬛本是天帝藏書的地方,卻是也被用在了魔界,這般的心思也算得上極為狂妄的了,不過據說並非是魔君取 的名字,乃是那位一門心思想要住自己的主子取得洪荒之力的春秋不敗提的名字。
我一邊向那琅嬛走去,想到那位春秋大人的心思也不由嗤笑,這並非我對那位大人有所芥蒂,由我在魔宮這麼長的時間卻也知道那麼魔君似乎在我的記憶之中是個古怪的人,心中關心的向來不是這些無趣之事。
今日乃是個晴朗有風的日子,我大略在琅嬛外停候了片刻,打掃屋子的人便出來了,將手上奉著的香壺放在桌上,拿出袖中的匣子,我本不是什麼有情調的人,雖明 白這是個好晴天也不知該用怎樣的香品。
最後只得選了個橙黃的顏色漂亮得似陽光一般的香石 了;也不管是否之後會受到責罰,將拿東西扔進壺中,隨手打了個決,升起了壺中的火陣來,那香壺不一會兒 便徐徐騰起淡淡的青煙來。
也不知是不是個好的,但我卻頗為滿意了,香菸並非濃烈似是種花的味道,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