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毅和張大力開始還一臉的尷尬難堪。畢竟他們手下計程車兵那邋遢勁兒被夏衿看了去。總是沒面子。可聽到夏衿的話,兩人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岑毅一抱拳:“多謝夏姑娘指點,岑某這就去下令讓他們整改。”
雖然也有其他御醫提出過一些整改意見。但古人的見識終究有限,而且也沒經歷過幾場瘟疫,提出的預防措施自然比不上來自後世的夏衿那麼齊全。
“你們整改完了,我要檢查。我說合格了。方算過關。”她又道。
換作別人,定然不敢這麼跟岑毅說話;或者說。換作別人,岑毅也不可能讓人對他這麼說話。但夏衿在工作狀態下,都是這麼個做事風格;偏岑毅因為打心眼裡欣賞和敬佩夏衿的為人,就覺得她這樣行事才是專業態度、高人風範。不光沒覺得對自己不敬,反而對夏衿更生敬意。
他再一抱拳:“一切聽從夏姑娘安排。”
夏衿抱拳回禮,臉上露出笑容:“有勞。”
岑毅吩咐張大力陪著夏衿回給她佈置好的營房。自己則帶了另一手下回去大搞衛生。
因為在大軍本營裡,又有岑毅陪著。不會有什麼危險,所以在夏衿提出要檢視衛生狀況的時候,岑毅就讓蘇慕閒、阮震等人去歇息了。夏衿身邊,只跟了會騎馬的侍女菖蒲。
三個人再加上張大力的兩名侍衛兵,一行五人回到夏衿所住的營房時,夏衿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一頂帳篷前面的羅騫。除他之外,蘇慕閒也在那裡。兩人正微笑著說著話,似乎還言談正歡的樣子。而薄荷則端著一盆水從帳篷裡出來,跟旁邊帳篷前的龍琴打了聲招呼。
“我看到我的侍女了,龍家嫂子似乎也住在我旁邊,張將軍請回吧。您事情多,不用再陪我了。”她轉頭對張大力笑道。
張大力還真有許多事要做,而且夏衿所住的地方,他一大男人也不好多留。既然夏衿發話,他便告辭離開了。
“姑娘……”菖蒲望著羅騫和蘇慕閒,心裡很是擔憂。
夏衿不願意嫁給羅騫,這已是肯定的了,否則她也不會任由邵老夫人把羅夫人訓得跟條狗似的。但羅騫終是為了夏衿到的邊關。這時候跟羅騫挑明或是給他撂冷臉子,菖蒲又覺得這樣做有點不厚道。但是,真要跟羅騫虛與委蛇,旁邊又有個蘇慕閒看著。要是讓蘇慕閒誤會了,自家姑娘該嫁給誰去?
倒不是說除了這兩個人夏衿就嫁不出去。憑她現在邵家姑娘的身份和又立下的大功,京城多少官宦人家願意娶自家姑娘呢。只是,那些人看中的是姑娘的身份地位,又豈能像眼前的這兩人一般,是打心眼裡喜歡自家姑娘?
夏衿卻像是沒什麼顧忌似的,騎著馬緩緩走到帳篷前,翻身下了馬。
“夏衿。”羅騫叫了一聲,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他在邊關呆了這幾個月,面板變成了健康的小麥色,身體也健壯了許多,看起來跟剛才的那些將士差別不大,全然沒有了以前那種文質彬彬的書生氣。
“羅大哥。”夏衿也露出了笑容,“看到你安好我就放心了。你母親可擔心你了。”
羅騫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眼裡滿是歉疚和擔心:“我母親她還好吧?”
“不好。”夏衿搖搖頭,“她大病了一場,差點就沒命了。要不是我守了她兩夜,把她從鬼門關里拉回來,你回去時怕是就見不著她了。”
羅騫的心情一下沉到了地底。他望著夏衿,久久說不出話來。
夏衿靜靜地跟他對視著,黑黝黝的眼眸裡深邃如海,讓人完全猜不出她是怎樣的情緒。
“多謝你,告之於我。”羅騫終於艱澀地拱手行了一禮,“也多謝你,救了我母親。”
夏衿沒有回禮,輕嘆一聲,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躬身進了帳篷。
羅騫渾身一震,轉過身望著夏衿的背影,滿眼艱澀。
他知道夏衿這是不高興了,很不高興。當初她就勸過他,為是他自己的母親,接受命運的安排,不要打到邊關搏功名的主意。可他怎麼能忍受跟一個不喜歡的女人同床共枕?他怎麼能願意自己的婚姻也像父母一樣,一輩子都活得不開心不痛快?他想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有什麼錯?
他想過一千遍一萬遍他跟夏衿重逢時,夏衿的反應。她應該會為了他的做法而感動涕零吧?畢竟他為了她,連命都不要了;他用實際行動,回答了她曾經提出的她與他母親誰在他心目中更重要的問題。他想,她一定會滿意自己的答卷的。
他萬萬沒想到,夏衿會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