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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也不過三十五歲而已。

富貴人家的女兒,嫁的也是不愁吃穿的人家。即便夫妻關係不和睦,但羅夫人的脾氣硬,平時並不傷春悲秋。再加上保養得宜,在臨江時,她的膚色雖然不如年輕女子那麼光潔,笑起來也有一點細細的魚尾紋,但總體來說,還顯得十分年輕,頭上烏鴉鴉的十分黑亮。

可只一個多月的時間沒見,她就蒼老了許多。

再加上這次生病,可見羅騫去邊關的事對她打擊很大。她憂心兒子,以至於成了心結。

“騫哥兒你別走,娘答應你,答應你娶夏姑娘……”床上的羅夫人又翻了個身,嘴裡嘟噥著囈語。

夏衿暗歎一聲,走上前來,對宋媽媽道:“我來吧。”

宋媽媽是羅夫人的陪房,也是她的心腹。羅夫人有什麼心事,從來不瞞著宋媽媽。所以夏衿與羅騫的事,以及羅夫人到京城來央求夏衿寫信給羅騫、夏衿卻斷然拒絕的事,宋媽媽都是知道的。

此時見夏衿伸手要過來接自己手中的帕子,她很是意外,愣了好一會兒,直到旁邊的丫鬟柳綠輕輕叫了一聲“宋媽媽”,她這才清醒過來,把帕子遞了過去,嘴裡還不安地嚅嚅地道:“夏姑娘,這怎麼好意思?”

夏衿沒有理她,將帕子用井水浸溼,擰了擰乾,輕輕地搭在了羅夫人的額頭上。

“夏姑娘,藥煎來了。”張武家的見丫鬟小心地端著藥碗進來,連忙輕聲提醒夏衿。

“給我吧。”夏衿接了過來,用勺子舀了一點滴到手背上,感覺到溫度正合適,便讓柳綠將羅夫人扶起來,她一勺一勺地給羅夫人喂藥。

喝了兩口,羅夫人忽然睜開眼睛,看了夏衿一眼。

“夫人您醒了?”宋媽媽驚喜地叫道。

“苦。”羅夫人說了一聲,扭著臉避開夏衿遞到嘴邊的勺子。

這孩子一般的舉動,讓夏衿微微一怔。

宋媽媽連忙解釋:“我家夫人打小就怕苦,從來不喜歡喝藥。夏姑娘能不能在藥里加點蜂蜜?”

夏衿見羅夫人扭來扭去不肯吃藥,只得吩咐岑府下人拿了蜂蜜來,當著羅夫人的面加了兩勺在裡面,羅夫人這才肯將藥喝完。

宋媽媽用溼帕子給羅夫人抹了抹嘴,便扶著她躺了下去。

夏衿摸了摸她的頭,又擰了帕子來,重新給她敷在額頭上。

大概是藥起了作用,羅夫人這一下睡安穩了,再沒有了先前翻來翻去的煩躁,也沒有再說胡話。

夏衿見她也沒有再燒上去,鬆了一口氣,吩咐宋媽媽她們輪流盯著,她到外面的榻上歇息。

然後睡到半夜,宋媽媽把她叫醒,羅夫人又燒上去了。

這一下,夏衿只得動用針灸,給羅夫人下了幾針,又叫丫鬟拿酒來給羅夫人擦身。

如此折騰了一宿,直到第二天早上,羅夫人的病情才穩定了些。

“夏姑娘,您讓人把隔壁廂房收拾了一下,你去睡一覺吧。”宋媽媽看向夏衿的目光又感激又歉意。

“好。”夏衿知道發燒的人都是晚上發作比較厲害,到了白天便好很多。她也不推辭,轉身去了廂房。

她離開不久,羅夫人緩緩睜開了眼。

“夫人,您醒了?”宋媽媽看到主子目光清明,不像鬧著藥苦時那即便睜著眼,也神智不清的模樣不同,心裡十分高興。

張武家的也高興地湊了過來。

羅夫人看到她,轉眼又看到岑府好幾個丫鬟在這裡,不由得疑惑地問:“你們……怎麼在這兒?”

她進京時,也隨身帶了四個丫鬟和兩個管事嬤嬤,外加一個宋媽媽。所以她雖在羅府客居,但在生活上使喚的還是自己的下人。岑府的下人最多做一些打掃、送水等外圍的粗活。

“夫人,您昨晚上發了一夜的燒,可把大家嚇壞了。”宋媽媽忙道,“張媽媽是奉老夫人和夫人之命來伺候您的。”

“多謝張媽媽了。”羅夫人虛弱地道,又叫柳綠,“拿二兩銀子給張媽媽吃酒。”

柳綠便轉身去開箱子拿銀子。

“柳綠姑娘且慢。”張武家的先叫住柳綠,這才對羅夫人道,“老奴可不敢居功。昨晚辛苦伺候夫人,又治好夫人病的,可是夏姑娘。老奴昨晚上就在屋裡當個木樁子,什麼都沒做,實在不敢厚著臉皮接夫人的賞。”

“夏姑娘?”羅夫人一愣,轉眼看向宋媽媽。

“昨晚還多虧了夏姑娘。”宋媽媽便把昨晚夏衿為羅夫人做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末了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