皙的手,羅騫的心一陣激盪。他伸出大掌,握住了夏衿的手。
觸手微涼,細膩柔軟,酥若無骨。握著這樣的手,他全身的血都沸騰起來,心底裡叫囂著一種欲|望。他想將她擁進懷裡,他想緊緊地抱住她。
然而下一瞬,他的手掌一空,卻是夏衿將手抽了回去。
他抬眼望她。
夏衿的臉色仍然跟剛才一樣平靜,眼眸沉靜如水。她道:“走吧。能不能走?要不要我揹你?”
“哦,不用。”羅騫眼裡的火焰漸漸黯了下去,聲音低沉,“對不起,我……”
“我”什麼,他沒有說下去。但語氣裡的歉意與失落,卻十分明顯。
他沒辦法上門提親,所以他沒資格對夏衿做什麼。他深以為自己剛才的行為,已是對她的不尊重。
夏衿深深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因為前世父母的緣故,她對婚姻本來就沒有信心。前世父母婚前也是相愛的,可婚後卻是各種爭吵,各種互相折磨。這讓她對於婚姻,有一種極度的不信任感和深深的恐懼。
再加上這是古代,婚後不合了,又不能輕易和離,還有羅夫人的不贊同……所以儘管知道羅騫很喜歡她,也很適合她,而且一直在為兩人的親事而努力,可她在心裡始終留著一份清明,不肯將一顆心投入到這份感情裡去。
這就是她即便跟羅騫確定了戀愛關係,也沒有親密的肢體接觸,並且見面的次數並不多的原因。她不敢,她不想受傷。
就在剛才,羅騫明確地告訴她,羅夫人並不同意他們的親事。在這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時代,她對他們的婚事就更沒信心了。這樣的心境下,她很難再對羅騫的感情作出回應。
“今天時間太晚,你明天配藥,明晚再拿給我也不遲。”羅騫慢慢站了起來,吹熄了燈,就著星光,一瘸一瘸地朝外面走去,“走吧,回去早些歇息。”
夏衿跟著他出了門。見他要躍上牆頭,趕緊過去托住他:“你別用力,小心再繃裂了傷口。”
羅騫的身體一僵,差點從空中跌落下來。
好不容易在夏衿的扶持下在屋頂站穩,他轉過頭來,星眸裡滿是驚喜:“衿兒,你沒怪我?”
夏衿心裡嘆息,臉上卻笑了笑:“別想那麼多,咱們的事,順其自然吧。”
羅騫凝望著她,用力地點了點頭。
他沒有再拒絕夏衿的相送。
夏衿將他送回羅府,眼看著他躍下牆頭,進門去了,這才回了夏宅,點上燈,開始配藥。
一個時辰後,她將藥配好,又去了羅府,伏在羅騫的屋頂上聽了聽,聽到床上發出頻繁的翻身的聲音,想來羅騫仍然沒有睡著。而羅騫的床邊,還有一個輕微的呼吸聲。
她翻開一塊瓦片,掏出一個小竹管往裡吹了吹氣。不一會兒,屋裡什麼動靜都沒有了。她跳下屋頂,走到門口用鐵片往裡一拔,門拴被頂開了。她推開門,閃身進了屋子,避開羅騫床榻前那個已陷入暈迷的守夜丫鬟的身子,站在了床邊。
她的迷藥藥性很強,即便羅騫身負內功,也已被迷暈了過去。他此時仰面躺在床上,眉頭仍然微微皺著,似乎正在為什麼事而煩惱。
夏衿微嘆,從懷裡掏出個小瓷瓶,湊到羅騫鼻下晃了晃。
不一會兒,羅騫眉頭動了動,繼而緩緩睜開了眼。
沒等他將眼睛看到的景象傳到腦子,夏衿就匍身在他耳畔道:“羅大哥,是我。我將藥配好給你送來了。”
羅騫將頭一側,一股少女的馨香就沁入口鼻,夏衿那漆黑的眸子,近在咫尺與他凝望。
羅騫的心跳猛地停滯了。
夏衿滿腦子如何殺人,不知羅騫因為她的湊近,陷入旖旎不能自拔。她繼續道:“我配這藥,會使他喉癰之症越來越嚴重,最後不治而亡,不會引起人注意的。不過你腿上有傷,府裡又有護衛,你確定這件事不需要我幫忙?”
夏衿吐氣如蘭,說話時的口氣拂過羅騫耳畔,直叫他身體繃直得不能動彈。他極力將思維往殺人方向想,企圖將心頭的蕩|漾與身體的燥熱壓下去。好一會兒,他才出聲道:“不用。這是我的事,我不想髒了你的手。”
夏衿知道羅騫是擔心最後事情暴露,羅維韜不捨得懲罰親生兒子,會遷怒於夏家。
其實,她自己也不願意插手此事。
羅宇是羅騫的親大哥,不管因為什麼而走到兄弟鬩牆、互相殘殺的地步,他們終是親兄弟。如果羅宇命喪她手,現在關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