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正慎見夏正謙愣著不作聲,生怕惹於管家不高興,連連催道:“三弟,愣著幹嘛?還不趕緊走?”
“好。”夏正謙也不敢耽擱,提起藥箱,對夏衿叫了聲,“走吧。”便跟著於管家出門。
那姓於的下人在夏正慎面前擺架子,但在夏正謙面前卻比較客氣,讓他們上了馬車,自己則坐在了車轅上。
夏正謙等著馬車緩緩朝前行駛,這才湊到夏衿面前,低聲問道:“你是夏祁還是夏衿?”
夏衿笑了起來,頑皮地眨了眨眼:“您猜。”
這下不用猜了,夏正謙舒了一口氣,坐直身體,問道:“這幾天來醫館的一直都是你?”
“嗯。”夏衿點點頭。
夏正謙長長地嘆息一聲,不說話了。
不讓女兒來醫館,就意味著夏祁不能在家裡看書。一邊是女兒的聲譽,一邊是兒子的前程,哪一個都很重要。偏他沒本事,不能同時保全兩者。這讓他心裡很不好受。
夏正謙為什麼嘆氣,夏衿不用想都知道,她低聲道:“爹,放心吧,我不會讓人發現的,影響不了聲譽。”
夏正謙又嘆了一口氣。
也只能如此了。
等到夏祁參加春闈考中秀才之後,夏衿就不用拋頭露面了。到時候,羅公子的病也該好了吧?
夏衿坐在一旁,想的則是另一回事:不久就到春闈了,她得在這之前讓三房從夏府搬出來才好。否則一個秀才孫子,老太太怕是捨不得放手。再說,羅騫的病也不能拖,總不能拖上一兩個月不見丁點起**?到時候,影響的還是夏正謙的聲望。
馬車很快停在了羅府門前。於管家領著他們到了二門處,交給了等在那裡的一個小丫鬟。小丫鬟又把他們帶到了羅騫院裡。
這一次,羅夫人也在那裡。見了夏正謙父子來,她的態度比起上次熱情不了少:“夏郎中來了?”又叫丫鬟,“趕緊上茶。”轉頭寒喧,“外面挺冷吧?趕緊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屋子裡卻是不見羅維韜的身形。
第四十四章 真的很冤
“就是小半個時辰之前!”夏禪道,“我去同窗家拿點東西,走到林家巷,你就拿了麻袋罩了我的頭,把我拉到旁邊去就揍了我一頓。”
“小半個時辰前?”夏祁又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轉過身去疑惑地看向夏祐,“大哥,那時我在你那兒吧?”
夏祐皺起了眉頭,盯著夏禪,問道:“果真是小半個時辰前?”
“要不,就是三刻鐘之前。”夏禪道,“反正就是那段時間。”
“呵。”夏祐笑了起來,笑容甚冷,“從酉初起,六弟就去了我那兒,一直在跟我下棋;直到剛才婆子來叫,才跟我一起過來。你說是他打的你,難道他會分身術不成?”
“這、這怎麼可能?”夏禪叫了起來,眼睛盯著夏祁,又堅定道,“我不會認錯,絕對是他,就是他打的我。”說著,伸出手就要去揪夏祁的臉,“這張臉,我絕不會認錯。”
夏祁後退幾步,避開他的手,瞪著眼睛看他。
“四弟,你還要胡鬧到什麼時候?”夏祐沉下臉來,眼裡閃過一抹厭惡之色。
這兩天夏禪抓藥時常出錯、叫苦叫累,還挑拔離間,惹事生非。他跟夏祁有矛盾,自家人關起門來吵鬧還能原諒;可把趙郎中扯進來,卻是夏正慎和夏祐最不能容忍的。
這樣的夏禪,跟又懂事又能幹的夏祁一比,簡直是雲泥之別。
“禪哥兒,你是不是記錯時間了?”老太太問道。
她雖然寵著夏禱,但在孫輩裡,她最看重的還是長房長孫夏祐。而夏祐的表現也從不讓她失望,懂事能幹,責任心強,對弟妹也愛護有加。他既說夏祁他那裡,那是絕不會錯的。
老太太此話一出,不光是三房的人臉色發寒,便是夏祐也直搖頭——他這祖母,怎麼總拎不清呢?三叔醫術高明,夏家籠絡都還來不及,老太太卻總把他往外推!
夏正謙冷冷道:“祁哥兒一進府,就直接回了南院,跟我們一起吃過飯,便去了祐哥兒那裡。至於在醫館的行蹤,想來大哥和祐哥兒也是知曉的,他哪裡有時間跑到林家巷去打人?更不要說,他手無縛雞之力,根本就打不過禪哥兒了。再說,他身上還有傷呢。”
夏祁沒來之時,夏正謙說他打不過夏禪,大家還有些生疑。可現在兩人並排站著,夏祁比夏禪明顯矮一頭又瘦小一圈,任誰都不相信他能把夏禪給打了。
可老太太的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