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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隨著收音機裡Bryan Adams 的那首節奏明快的Everything I do 響起,朱莎似乎聽到廣播裡在喊什麼。她連忙摘下耳機,才聽到樓下值班室在廣播呼叫她的名字,讓她下樓。

她穿上外套和鞋子快速地跑下去,原來是老卞找她。她一摸口袋,那八十五塊錢還在,就連忙跑上去說:“老卞,正要找你。”

老卞可能剛從外面回來不久,頭上還戴著帽子,他脫下手套搓了幾下手說:“有什麼事?”

朱莎掏出十塊錢說:“我還沒有給你介紹費。”老卞把她的錢推回去說:“算了,一件小事。”

朱莎固執地要給,老卞生氣地說:“我就那麼令人討厭嗎?看到我就一定要迅速跟我劃清界限嗎?”

朱莎紅了臉,不好意思再堅持,本來是想無功不受祿,這下還把人給得罪了。她把錢收回來,說了聲謝謝,又不好馬上就走,低著頭沒話找話說了句:“你什麼時候回家?”

老卞臉色稍霽,過了半天才說:“我今年不回家了,要留在學校裡打工。你如果不回家的話,我可以介紹你去做些兼職。”

朱莎連忙謝過他說:“不了,謝謝,我明天就回家了。”她偷眼看一下老卞,發現老卞正看著她,嚇得趕快轉移了視線。老卞也沒再多說別的,只說了聲“以後有事再找我”就揮揮手走了。

朱莎正要上樓,隔壁宿舍的一個女生正好路過,看到朱莎和老卞告別,隨口說了句:“你男朋友啊?”

朱莎急忙擺手澄清:“不是!不是!絕對不是!”那個女生又看了她一眼,覺得她很奇怪,朱莎覺得自己有點矯枉過正了,只是一句普通的打招呼而已,為什麼反應這麼劇烈,難道潛意識裡就那麼討厭老卞,忙不迭地就要和他撇清關係嗎?

第20章 一隻雞的非正常死亡(1)

揹著大包的朱莎第二天也踏上了回家的路程,她風塵僕僕地下了火車坐汽車,下了汽車坐中巴,終於到了家,還沒下車,遠遠地就看見父親和弟弟在門口張望,心裡一熱,趕緊下車,拎著大包跑過去,弟弟已經老遠就看見了,連跑帶跳地趕過來,接過她手中的包親熱地大喊:“爸爸,姐姐回來了!姐姐回來了!”正在張望的父親也看到了,臉上馬上有了驚喜的表情。剎那間,她覺得自己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這個世界上,還有兩個人這樣牽掛自己,自己還這樣被需要著。

從母親去逝到現在不到十個月的時間裡,朱莎發現父親明顯地蒼老了。回家後的幾天,朱莎看到他有時候一個人在家門前的臺階上一坐就是一整天,望著門外的河面發呆。他好像在想很遙遠的事情。這條河在朱莎小時候曾經是一條繁華熱鬧的河,各種挖沙船在上面來來往往,絡繹不絕地運送著沙子到岸邊,一到夏天更是小孩子的樂土,曬得烏黑的小男孩赤條條地在水裡嬉戲打鬧。現在這條河卻被洗蓮子的鹼水給汙染了,河面上漂著黑紅髮臭的髒東西,水也將要枯竭,早已跑不開船了。

朱莎有時有意想讓父親快樂起來,和他提起一些過去的事情,可是他卻少有興致像母親在世時那樣眉飛色舞地講往事了。父親在逐漸老去,時間的腳步快得不容人多想,馬不停蹄地向前的同時也帶走了人的青春和與青春有關的往事。

朱莎想盡一切辦法要讓父親的心境變得開朗起來,為此她進了家門沒歇幾天就開始大幹起來,把父親和弟弟都調動起來。只有忙,才能讓一個人徹底地忘掉各種不快,朱莎深諳其中的真諦。

她用客人的眼光重新審視了家裡一遍,馬上看出了端倪。沒有女主人的家是寒酸的,這種寒酸不僅僅體現在家徒四壁上,還體現在處處蒙塵、處處油汙的各種細節上。朱莎不能容忍這種破敗,縱使窮,她也要窮得乾淨、整潔。她要把家裡徹底地大掃除一番,把所有的衣物被褥都拆洗一遍,把所有亂放的東西都整理到它原來的位置上去,不再讓整個屋子顯出一股凌亂破敗的景象來。

她一面指揮弟弟登高爬低地掃灰除塵,一面自己大力地清洗各種器具衣物,連父親也被她指使著去修理各種缺胳膊少腿的桌椅板凳,刷牆補洞和清理裝了雜物的房間。

來串門的二嬸看見朱莎小姐弟倆熱火朝天地幹活,由衷地對父親說:“朱老師,你真是好福氣啊!有大妹這麼能幹的女兒真是上輩子修來的!我要是有這麼好的女兒,我半夜做夢都會笑出聲來。”

父親只是笑笑,並不答話,繼續幹著自己的活,按朱莎的吩咐修桌椅。二嬸看了一陣,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就忙問朱莎:“大妹,有個事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