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大多數人家都來幫忙,除了自家三個堂伯家。村裡人也都知道幾家的恩怨,私下裡免不了閒話一番。吳氏村正娘子曾娘子一起幫著做飯,王氏每日裡跟周屠夫訂一腿豬肉,菜裡油水放得足足的,飯也煮得多。
吃飯時候,就有嘴油些的人說“謝四家的飯菜這麼好,我這一天就惦記著吃飯,咱們不如把房子蓋慢些,也好多吃幾頓便宜飯。”
村正娘子道“人家就指著你們脹飽了多使些力氣早日把房子蓋好,你們倒好,盡往歪處打主意,日日水煮冬瓜南瓜的讓你們吃,你們呀就蓋得快了,還給人家省不少錢哩,天天一大條豬腿肉的供著你們哩。”
說說笑笑的吃了飯,又遞磚和泥上架子的幹上了。
向來在家不大幹活的王來福,這回賣力的很,不怕苦不怕累,哪裡有需要就往哪裡上。謝花在想這舅舅莫非轉了性子了?
人多力量大,才五天後面那一進包括豬圈那些蓋好了。謝廣賦在豬圈裡鋪了石板,這樣清理豬肥的時候方便些。
把家裡的東西全部搬到後院,前面的屋子就被拆了,拆下來的土坯也沒扔,留著壘院牆。
房子上樑那天,豬蛋的大伯和大伯孃來了,說是之前沒打著信,又怨王氏怎麼不派個人來送個口信。王氏因著豬蛋的緣故對兩人頗有微詞,淡淡乎乎的說也不缺人手,沒得麻煩遠處的。豬蛋大伯孃見著豬蛋,抬起手走近他,“豬蛋。”
豬蛋嚇得連忙躲到王氏身後,雙手緊緊的抓住王氏的衣服。
“我不過是想摸摸他,幾日沒見就生疏了。”
村正娘子插話道“這哪裡是生疏,分明就是怕你打他,這孩子的心裡最是明淨的,誰對他好誰對他不好,他都知道的。”
之前王氏把豬蛋被他大娘欺負的事說給了村正娘子他們聽了,所以村正娘子這才出來嗆聲。
豬蛋大伯孃不悅的大聲道“我一向把豬蛋當成自己的娃來養的,要不是家裡實在揭不開鍋了,我還捨不得送人哩。我就不信你們不動家裡的娃一個指頭,娃不聽話自然要教的,我自己的親娃我也是一樣對待。這娃不打不罵的他能聽話麼?給別人養娃就是出了力也得不了好,當初不養還好些,也不落人口實。”
村正娘子冷哼一聲“小娃不聽話是要教訓,不過像你這種苛待娃的還少見,把人身上掐得沒一塊好肉,一身破衣服還要收回去,謝四娘給你一兩子可以買多少身衣服了。”
“我養他幾年如今白白送給了謝家,糧米錢未收半分,一兩銀子能值當什麼?你又是哪根蔥蒜的,人家主人家的未說什麼,你倒是在這裡倒刺,也不怕閃著腰,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你管著你家男人褲檔就成了,管東管西的做甚?”
村正娘子何曾被人這麼奚落過,在這村裡也就王氏跟她說過幾句不中聽的重話,那是她覺得謝家後臺硬,她不敢得罪,可被這麼個破落戶落臉,實在太有傷她的身份了,她操起燒火的棍子“你個爛破貨,也不往臭溝子裡照照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就敢蹬鼻子上臉的罵我,你當我是坨軟泥巴你想踩就踩是麼?我告訴你,我打了你,你還沒地方說理!”
拿著燒火棍就呼嘯著朝豬蛋大伯孃打去,豬蛋大伯孃順手操起身旁的一根長凳就迎了上去,村正娘子一燒火棍打在了豬蛋大伯孃的手上,豬蛋大伯孃一凳子砸在了村正娘子的腿上,村正娘子大聲哎喲“腿斷了,腿斷了。”
王氏把豬蛋大伯孃架到一旁,生氣的搶下她的燒火棍“你是來幫忙還是來鬧事的,村正娘子是你能得罪的麼?她的腿要是有點什麼事,看你怎麼收場。”
吳氏把村正娘子扶到一旁坐下,又喚了人去請村裡的大夫。
“那她也打了我的手,哎喲,我的手也好痛,莫不是斷了?”聽著聲音都有些抖,還在強撐著不退縮,謝花不知道該說她是大無畏還是該說她實在腦子進水了,你在人家的地盤上得罪了地頭蛇,不擺明的找抽麼?
幫工的人都圍了過來,虎視眈眈的盯著她。
她嚥了咽口水,臉色發白“我也得去找大夫瞧瞧手。”拉著她男人就想走,幫工的漢子不讓道,也不敢硬闖。
豬蛋大伯小聲的跟謝廣賦和王來福講著好話,希望他們能出面求求情。
村正也很快來了,見自己婆娘被人欺負,臉上自是不好看。村正的兩兒子操起扁擔和鋤頭準要動手了,讓村正阻止了“這是你謝四叔家,今兒是他家上樑的日子,不能壞了人家的事,待大夫瞧了你孃的傷再作打算。”
大夫瞧了後,說村正娘子怕是傷著腿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