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
“依我說,要在那些軍爺再回頭找來前,儘快把殿下騙回安邑,留下月若。”有了老伴力撐,沈婦膽子似乎也大起來,從地上爬起,趁那二人未回來,忙不迭的把主意出上了。
各人的心思3
此舉遭到沈老伯一記白眼,“你還騙上癮了不成?摸摸自己脖子上有幾顆腦袋!”
“那有什麼辦法,剛才來那位軍爺就知道殿下在我們這呆過,我若是不騙他們,呆會月若和太子殿下回來了,不是立刻就要走,我才認的女兒,好不容易有個女兒,我。。。”
見她說著又要哭上了,沈老伯忙打住,“你得了吧,進屋收拾收拾,說不定這會人都到門口了,要留住你的乾女兒,只能見機行事。”
“恩,我都聽你的,女兒你也有份,留不住她,我就不和你過了。”
“你可別逞能,昨日一早那場面你是沒見過,幾十頭野狼被砍得斷肢殘體,滿地都是血,殿下呢?傷口是你幫他處理的,除了背後那道淺淺的刀傷,那些狼傷到他了嗎?得罪了太子殿下,我們都活不成!還想要女兒!”
他們魏國如同死神一般的太子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就算是自己國家的殿下,不小心開罪了,也要死,何況,已經有了一個謊言,接二連三,還會有很多。
兩人對話沒多久,就攙扶著回了屋。
門外的夏侯凌聽得暗自好笑,這沈老伯頗為懂得事故變通,確實該謝那救命之恩,若不是他湊巧經過,興許在烈日的暴曬下,自己和月若已經成了禿鷲的美餐。
可反手一個轉身,兩口子已經開始算計他們的太子,面對自己的子民,一個村夫,一個莽婦,真有點哭笑不得。
看來在國民的心中,他這個太子儼然成了暴力的化身。
忽然,他有些羨慕月若那丫頭,短短半日就可以讓人對她挖心掏肺真誠以待。羨慕?突然,他意識到這個詞,心頭一驚,他竟然也會羨慕!
聽著屋中他的子民正在商討如何在他這個殘暴太子的魔爪下,解救他們才認了不到兩個時辰的女兒,他回頭饒有興趣地看向跟著身後的月若。
各人的心思4
月若當然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此時的她雖依舊低垂著頭沉默著,但內心著實暖流橫溢,被人關心的感覺真的有些……幸福。
但她安詳的表情卻再次勾起他的無名怒火。連剛剛在樹林裡對她的那點愧疚也蕩然無存。
過分又如何呢?對於他而言,她只是一個玩偶,如今已經給了她莫大的榮寵。
習慣了沙場上的腥風血雨,他是矗立在至高點宣判別人生死的判官死神,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她的瀕臨死亡並不是他造成的,但只要他不准許,她就連死的權利都沒有。不是嗎?
但為什麼,剛剛在樹林裡的愧疚感,卻又那樣生動的刻在心裡,他忽然有些迷茫了。驕傲如他,又怎麼會對個玩偶心生愧疚?
複雜的情緒剪不斷理還亂,最終他喟然嘆息,轉身向那清爽簡單的院落走去。
身後的一直安靜的人忽然抓住他的衣角,夏侯凌頓步,略有疑惑地看著她,平淡地問道:“什麼事?”
月若的頭仍然很低,使得高他一截的夏侯凌只能看見她小巧的鼻子和輕抿的唇瓣。
瞥了一眼那隻拽住他衣角的青蔥玉手,正要將它們拿開。忽聽,月若細如蚊蠅的聲音傳入耳中,“別為難沈氏夫妻行嗎?我不會離開你。”柔弱的聲音更像是一種對主人的哀求。
“求我?”他的心略動,她是在求他嗎?這個倔強的女子終於肯向他低下她那高傲的頭。只是他心裡為何沒有那種征服的快感?反倒有些……悵然!
僅僅為了萍水相逢的人,她便可以放下驕傲來求他,那麼他在她的心裡到底算什麼?
月若抬起頭,看著他淡淡地卻堅定地說道:“如果你希望!”
得到她肯定的答案,驀然讓他如願以償的心更空洞了。
他的心生迷茫,他滅了她的國,毀了她的家,她都沒有求過他,如今卻甘願為兩個敵國尋常百姓對他夏侯凌卑躬屈膝,他脫口問道:“為什麼?”
各人的心思5
真的很好奇,是什麼讓她這個不攀權附勢,不畏懼死亡,漠視一切的人,甘願臣服?
月若淺淺的笑了,柔聲地回道:“不為什麼,只是想這麼做,也許你覺得不值,可我願意呢。”
她單純又直白的回答,卻讓他忽然覺得自己活得好複雜,一時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