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分的都起來了。」
迦羅炎夜淡淡地道:「再等等,不著急。」
「可是太后擔心您。。。。。。」王宮侍看著他錦被下高高隆起的肚腹。這半個多月皇上安胎得辛苦,沈御醫私下裡和他說,孩子
可能會早產。他看皇上這操勞的模樣,也暗自擔憂,偏偏那樓貴妃還不安分,被皇上秘密遣送回京,還暗地裡搞些小動作。
迦羅炎夜道:「總還有兩個月的時間,朕還耗得起。」
王宮侍默默垂手,不再言語。
樓清羽是十分有耐心的人。他相信迦羅炎夜也非常有耐心,因為想釣大魚的人總是等得起。不過當魚兒上鉤的時候,樓清
羽還是有些擔心。
種種跡象表明皇上在行宮病重,太后甚至帶著太子連夜悄悄趕去,以致京城空置。某些自以為早已暗中控制了京城的人找
到大好時機,迫不及待的動手了,可是第二天早上等待他們的,卻是皇上埋伏在鳳鳴谷外的三萬鐵騎。
迦羅炎夜還是皇子的時候,對京城唯一的留戀就是鳳鳴谷。那裡的一草一木莫不熟悉,那裡的一溝一壑莫不清晰。所謂養
病,不過是掩護他招來京畿的鐵騎雄兵。
這一招棋出不意,以崔相為首的逆黨全部一網打盡。崔淑妃在後宮自盡,她二哥帶著親衛逃跑,被皇上的鐵騎亂箭射死。
其餘崔家各人盡皆下獄,等待判決。
短短一個月內風雲突變,朝中人心惶惶。自從北郡王兵敗被囚,在先帝皇陵守墳時自盡後,皇上再沒有出動過自己的鐵騎
親衛,這一次卻是大動肝火,釜底抽薪了。
樓清羽早已算到他該動手,如今看到一切塵埃落地,不由又是欣喜又是擔憂。他父親樓競天果然再入朝堂,被皇上重封為
相,樓清揚也受重用,調到吏部任職。他本以為迦羅炎夜會接他回宮,誰知卻仍對他不理不睬,這日終於按捺不住,半夜潛入
了皇宮。
清安殿已是一片廢墟,樓清羽藉助自己的身手和繩索,輕鬆地翻了進來。他熟悉冷宮的路徑,這裡侍衛又少,十分順利。
黑夜朦朧,月色不明,昏昏暗暗的。樓清羽望著滿地廢墟,心下一片黯然。
小興子雖然伺候他時間不長,可也是條人命,還有那個化妝成他的暗衛。按說以暗衛的身手,不應葬身火海,必定是發生
了什麼事才會如此。不過真相已經消失在這廢墟中,或者,是被迦羅炎夜掩了下來。
樓清羽來到院中,忽然有些意外。那棵碩大美麗的桃花樹竟然沒有燒死,只是燒焦了半邊,另一半仍然傲然聳立,黑夜中
還可看見尚未凋零的美麗花瓣。
樓清羽拍拍樹幹,略感安慰。也許是那個安眠在桃花樹下的孩子在保佑他,所以逃過一劫。
據秋兒說,當夜用了晚膳,大家都困頓不堪,早早歇息了。那日幸不是秋兒當值,所以宿在離主殿最遠的偏房裡。可是當
夜輪值的小興子,卻不幸身亡了。
連那暗衛都不能倖免,樓清羽沒有把握若是換了自己,當時能否安然逃生。
唉。。。。。。一切都是命。此事十有八九是崔淑妃做的,雖然她自盡的時候沒有承認。
樓清羽摸到假山後的暗門,小心推開落在上面的廢石,慢慢開啟機關,閃了進去,沿著記憶中的密道來到蟠龍殿。此時已
過了子時,樓清羽以為迦羅炎夜早已歇下,誰知內殿裡依然燭火明亮,恍如白晝。
「陛下,好點了麼?要不要奴才幫您揉揉?」
樓清羽聽出那是王宮侍的聲音,接著迦羅炎夜的聲音響起,十分低弱,似是精神不濟。
「。。。。。。輕一點。」
「是。」
「沈御醫呢?」
「沈御醫正和太醫院的兩位老御醫商量藥方。。。。。。陛下,不要再逞強了,還是喝藥吧。」
迦羅炎夜低哼了一聲,淡淡道:「孩子還不足月,不喝!」
「可是。。。。。。」
「閉嘴!」
王宮侍見皇上不悅,不敢再說,只是手上繼續輕柔地幫他揉撫肚腹。
皇上自從春狩時動了胎氣,便斷斷續續的不曾好轉,身下時有落紅,一直用藥穩著。其實以皇上的身體若好好養著,應無
大礙,可是朝上正是多事之秋,又要追拿刺客,又要引蛇出洞,還要處理政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