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已經漸漸合上,樓清羽輕輕吻了吻他的面頰,凝望著那張稚嫩可愛的小臉,無聲的嘆息了一聲。
轉眼到了夏暑,童兒的四歲生日也快臨近了,樓清羽算一算,從他帶著童兒離開炎夜,竟已不知不覺過去了三年。
因為有童兒的相伴,樓清羽絲毫不覺時間給他帶來的漫長和艱辛,反而充滿了樂趣與快樂。可是將心比心,卻總是不由得
想到,迦羅炎夜又是怎麼度過的?
失去了童兒,他必定是憤怒和傷心的,可是樓清羽卻絕不能把孩子留在那裡。
樓清羽從不後悔,不論是離開迦羅炎夜,還是帶走童兒,他都絲毫不曾猶豫過。只是偶爾想到秋兒和司錦,不知他二人下
落如何,對他們倒是十分的擔心和愧疚。
當時若不是司錦在書房偷聽了迦羅炎夜的談話,也不會知道他竟派了刺客去京城。樓清羽聞訊後大驚,可恨這個時代沒有
電話、E…MAIL之類的傳訊工具,他又處於迦羅炎夜的軟禁之下,想通知也不成。
他明白迦羅炎夜這場起兵,與迦羅真明就是生死相搏。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是世間永恆不變的真理。樓清羽再如何與迦羅真明交好,但若論取捨,縱使千般內疚萬般無奈,
他也肯定是站在炎夜這邊的。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迦羅炎夜竟把樓清翔也列入了刺殺名單。
樓相縱橫朝堂二十餘年,門生無數,雖不曾拉黨結派,但盤橫錯節,勢力也不容小覷,迦羅炎夜若是拉攏不成,必定想辦
法打壓剷除。樓清羽雖不知樓相策略,但以他對這個父親的瞭解,必定是站在迦羅真明這邊的。如此一來,雙方對壘是早晚的
事。
樓清羽若是保持沉默,舍家棄友,作為迦羅炎夜的愛人,他不會把自己怎麼樣,可是樓清羽做不到。
北郡王已經一步步逼近京城,迦羅炎夜卻陳兵江南,按兵不動。樓清羽知他打算坐山觀虎,漁翁得利,他派去的刺客想必
也是要嫁禍北郡王,讓雙方激戰更加惡化。
迦羅真明自登基之後便軍權旁落,誰也沒有想到先皇一向倚仗的大將軍赫戰連,竟是站在北郡王這邊的,如此一步走錯,
便步步落了下乘。
樓清羽不由回想起三年前。
當時迦羅炎夜將他軟禁在裕陽王府,自己帶著大批人馬去了翼州找林賢王共謀。樓清羽自聽說刺客之事後就一直憂心如焚,
再看到當時的形勢,只覺迦羅炎夜每一步都極為謹慎,共鳴者甚多,顯然策劃已久,只怕用不了多久,天下真能讓他拿下來。
樓清羽看明形勢,心裡不喜反憂。若是迦羅炎夜情況不妙,前途堪憂,他反願意留下來和他生死與共,但情勢卻恰恰相反。
戰況每一天都對迦羅炎夜有利,且當林賢王將獨生愛女送與迦羅炎夜為妃的時候,樓清羽更加確定,打著平定北郡王叛亂
名義起兵的迦羅炎夜,進退有路,早已給自己留下了餘地。
如此一來,樓清羽便下定決心帶著童兒離開。
若是迦羅炎夜成功了,他便是一國之君,而樓清羽絕不能把童兒留在那裡。那裡是世上最大的牢籠,是世上最最汙濁與無
情的地方。
他不能讓自己的孩子在那裡長大,哪怕有最疼愛他的生身之人的保護與庇佑,但面對權力與慾望的枷鎖,童兒也必定會像
個扭曲的樹苗,在風雨中失去原本的方向。
而若是迦羅炎夜失敗了,便要退回遙西作一方蕃王,只怕永生永世進不得京畿了。樓清羽自己無所謂,他願意陪著迦羅炎
夜同甘共苦,可童兒屆時最大的可能就是被送往京城作質子,也許有生之年他們父子都很難相見。
樓清羽心裡反覆盤算,無論如何,哪一條路對童兒都是他所不願見的。何況京中的父親和兄弟,一直讓他惦記不安。而讓
他下定決心的,卻是迦羅炎夜在翼州納林賢王愛女為側妃的訊息。
樓清羽承認自己當時狠絕,可那種情況,人被逼急了,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王妃,院外有王爺的一隊侍衛輪流把守,城門晚上酉時三刻準時關閉。」司錦報告裕陽的形勢,道:「我們若要離開這裡,
必須注意城門的關閉時間,保證我們既能順利出城,又要有足夠的時間出去後暫時不會被人追上。」
樓清羽道:「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