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膏粱,受的是國家眷養。所以她從不妄想可以有朝一日真正的脫離宮牆,但是而今她卻可以真正的離開這裡。開心嗎?其實她很惶恐,她甚至完全不知道,宮牆外是怎樣的一番景象。
紀四娘下了厭翟,看到魏帝和那老道士站在一起,一臉的笑意。心中不喜不悲,因為她知道自己沒有抗拒的資格,所以就算再不情願也只是枉然。
她能做的只是乖巧的接受一切,然後儘量為自己和衛貴嬪爭取到最大的利益。紀四娘步伐端莊,對著魏帝等人福身道:“女兒見過父親,見過仙長。”
魏帝哈哈大笑道:“嗯,你是個有福氣的,得學仙長飛天遁地之能。”那老道士也是摸著鬍子笑。魏帝又說了幾句類似於“求仙艱辛”之類的場面話。便大手一揮,道:“良辰已到,朕就不多說了,仙長也要保重。”
老道士點點頭,對著魏帝一揖,道:“多謝陛下幾日的招待,就此別過了!”隨後也不拖拉,乾脆利落的轉身上了馬車。紀四娘微微愣了一下忙跟上前去,走了幾步忽有所感,回頭望去邊見衛貴嬪站在人群后面。
紀四娘深深吸進一口氣,對著魏帝的方向深深一個大禮拜倒下去。抬起身後紀四娘在沒有任何猶豫,而是轉身快步走向那輛樸素的馬車。正如她所想的那樣,衛貴嬪微一愣怔後,長長嘆息一聲便亦是快步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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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慢慢的搖晃起來,紀四娘知道這就要離開了。便忍不住掀起車中布簾的小小一角,偷眼瞧出去,大約是馬車正好駛進宮門,紀四娘只是看到了一片黑暗。她有些悻悻的將簾子放下,就低了頭眼觀鼻鼻觀心的正襟危坐著。
那老道士看了她許久了,終於出聲道:“殿下可知老道是誰?”
紀四娘也不抬頭,不緊不慢道:“仙長是救我大魏百姓水火之中的老神仙。”
老道士搖了搖腦袋,笑道:“非也,非也!不過是一個老道士罷了,哪裡有這麼大的名聲。殿下休要給我戴高帽子,且說說,老道姓甚名誰罷。”
“……”紀四娘詞窮,只覺著老道士性子當真古怪,便只得嘆氣道,“是四娘無知了,敢問仙長高姓大名?”
那老道士又是抹了一把鬍子,意味深長道:“老道單姓一個柳,名隨波。”
紀四娘對於老道士的意味深長是莫名其妙,但她也不說啥,萬一人家的愛好就是故作玄虛呢。這作為一個神仙,連小小的癖好都不能有?
那老道士、也就是柳隨波,又是意味深長的看了看紀四娘,這下到叫紀四娘有些臉紅,不禁心說:“難道他知道我在想什麼?”這般想著便偷眼看那柳隨波,卻見那對方一臉的肅然。
柳隨波自然知道那小姑娘在看自己,他也自然……不曉得那姑娘在想些什麼。柳隨波習慣性的摸了一把自己的鬍子,看著紀四娘道:“不知殿下高名?”
紀四娘一愣,還是老實道:“我大魏公主,在及笄前是不會正經取名字的。”
“好!”一頭銀髮的柳隨波似乎有些激動起來,他重重的點頭道:
“殿下往後便叫——啟順!”
第8章 零三。連日顛簸至蜀地
蜀地,齊雲山腳下,酒旗飛揚。
“煩請二兩牛肉,兩碟饅頭,一壺清茶!”
張貴端起切下的牛肉等物,利落的放到桌上,揚聲道:“二兩牛肉,兩碟饅頭,一壺清茶!幾位爺您請好嘞!”隨後他拿了布巾擦了擦汗,正準備好生歇著,就見門口一陣塵土飛揚。張貴急忙起身迎至門口。
果不其然,正有一個車伕“籲——”的一喝,同時一扯韁繩將馬車停了下來。張貴細眼瞧去,便知這馬車中人定不是什麼小角。張貴十歲便跟家裡在這酒家中幫忙,現下已經是兒子都要娶媳婦的人了。這麼多年經營酒家,不單單是釀酒的手段大有長進,也練出了好一雙利眼。
這馬車粗看十分樸素簡單,但是就憑剛剛車伕駕車的好本事,也不是輕易就有的。再看這拉車的馬兒,雖不算好,但也是皮毛油亮,必然是吃了不少好料的。就這兩點,就可以看出這車中人,就算不是大富大貴之人,但也不是平常人家了!
正這麼想著,就見有人將那車簾一撩,竟是個花白鬍子的老牛鼻子。張貴心中一愣,但還是無奈迎上去道:“這位道爺,可要吃點什麼?”
那老道士倒是身體硬朗的很,也沒要車伕扶自己就利落的下了車,隨後對著車內的什麼人點了點頭。隨後便見車簾被從裡撩開,出來一個大約**歲的女娃娃,穿著杏色的衫子。自然是紀、柳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