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到這裡來的人還從來都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毫無疑問,答案有很多。例如跳舞、畫畫、表演、說相聲什麼的,為了被這位貴人相中,參選者們可謂是費盡了心力,但最後他卻只挑中了我,因為我說,“我可以為你朗讀《小王子》。”
現在想來;我得感謝那個人在叔叔的生命力留下的印記;如果不是那句“小王子”,估計他也不會選中我。
小王子
這一定是發生在他年幼的時候;帝王在小的時候不就是小王子嗎。但是那個稱他為小王子的人為什麼沒有和他在一起?
是因為家庭原因還是其他什麼?現在已經嫁做人婦了嗎?
這些問題,我已經不可能從叔叔口中得到答案了。
叔叔在世的時候,每年三月份都會去往荷蘭;不管那時有多忙;他都會放下手中的一切去到荷蘭。每次回來後神情都會有些不同;那段時間我儘量躲著他,因為他在那個時間內脾氣會變得特別大,常常為一些小事發火,大概過個一兩週的時間才能恢復過來。
叔叔去世後第二年三月,我揣著叔叔生前留下的一簇頭髮,第一次踏上了去往荷蘭的旅程。這一年裡,經過四處打聽,目的終於鎖定在了豪達這個城鎮,一個名叫費啟思的人曾經給叔叔發過一封郵件。
豪達無疑是一個典型的荷蘭古典小鎮,哥特式的市政廳,荷蘭境內的最大教堂。每年12月,豪達 Gouda市政廳大樓前巨大的聖誕樹上裝飾了上千支閃爍的蠟燭,大家圍著聖誕樹唱響頌歌,為節日增添了莊重而溫馨的氣氛。
就在這樣一個平靜祥和的小鎮,經過了長途跋涉後,我終於找到了那個地方,是一棟別墅,典型的歐式庭院,像玫瑰一樣綻放在這片平靜的土地上。
“你是?”
開門的是一箇中年男子,有著一頭鉑金色的頭髮,穿著西裝,打著領帶,渾身上下一絲不苟。
“我找費啟思。費爾頓。”
“他已經去世很多年了,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去世了!
我感覺既失望又遺憾,沒想到這次行程還沒開始就中斷了。只是很快我就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鍾叔叔?”
我看著眼前神色嚴厲的老人,有些不解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相對於我的不解,他似乎表現的很平靜。
“是季步叫你來的?”
“是,也不是。”
他盯著我,銳利的目光似乎可以將人穿透。
“是我自己要來的。”我低下頭,顯得有些心虛。
他沉默的半響,“跟我來。”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我跟著他身後小跑著,明明已經是兩鬢斑白的人,卻依舊步行如箭,依舊保持著當年叱吒體壇的風采。
很快,我們來到別墅的後山,翻過一個小山坡便來到一塊空地上,那裡一片花紅草綠,因為地勢較高,站在那上面可以俯瞰整個小鎮,是觀賞景象的最佳地點。
最後,我們在一顆大樹下駐足,樹下是一個小小的花壇,花壇裡雕塑著一個大理石畫夾,畫夾中心是鏤空的,裡面放置著兩個白色的小壇。
這是一個靈位,我幾乎是一眼就看出來了,白色小壇裡供奉的是死人的骨灰。
突然間,我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感覺自己的心突然就從身體裡墜落出去,胸腔裡變得空空的。
鍾叔叔凝視著那個畫夾,像一塊石頭一樣沉默著。
半響後,他蹲下身,拂開畫夾邊沿的雨滴,用一種溫柔的聲音輕聲的說,“靜好,季步今年失約了,明明說好每年都要同我一起來看你的,可他卻狡猾的一個人先走了,不知道他有沒有找到你、、、、、、”
老人絮絮叨叨的說著,就像是在同久別重逢的好友在拉家常。嚴厲被溫和取代,渾厚的嗓音也變成了一種低聲的絮語。
此刻站在這裡的本不應該是我,而是那個已經躺在土壤裡的人。
莫名的,我感覺鼻尖有些酸澀。
作者有話要說:
☆、終章:神探夏洛克
我醒來,是在一間公寓裡,一間很平凡卻又很陌生的公寓。
臥室裡擺放了一架屏風,上面繡著梅花,香氣裡潛藏著在雪地裡盛開時的凌冽,陽光透過花瓣,落在我的腳邊。
拉開窗簾,才發現這裡是英國。
一個沒有崇光的英國,沒有“小時代”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