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跟個土匪似的,你想嚇死我!”雨仲趕緊給他拿毛巾擦手擦臉:“脫下蓑衣吧,乾衣服自己拿。”
初陽擦了擦臉,著急地喊:“來不及了雨仲,你快跟我走!”雨仲看看他的神色,趕緊催問他:“怎麼了,誰病了?什麼症狀?”雨天路滑,常有人摔斷了手腳,或者有人病倒在家,雨仲有時候得出診,問清楚情況,他好提前備好藥箱。
初陽好不容易才磕磕巴巴說了個大概。
雨仲慢慢停住了收拾藥箱的手,慢慢地微笑了,嘴巴咧得越來越大,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初陽真急了,忍不住叫起來:“你快點呀!你怎麼還笑得出來!”雨仲不但笑,還笑得倒在床上上氣不接下氣。
初陽目瞪口呆,看著他笑得抱著肚子直喊哎喲,不能斷定這小子是不是中了什麼邪。
雨仲好不容易止住笑,他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翻開其中一頁,一本正經地說:“初陽,傻小子!她才不是像你說的那樣哪裡受了傷呢,她來月經了!她長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明白?喏,你自己看。”
初陽匆匆將那幾段文字看完,果然的,肚子痛、流血,好像都符合。小葵除了精神不太好,其他的並沒有“受了傷”該有的症狀,他放心多了。以前在生物課本上也看到過女孩子每個月都會有的煩惱,但現實生活中從沒有遇見過,當小葵不舒服,看到她流血,他滿心的焦急,哪裡想得到居然是這樣,還傻乎乎的跑了來找雨仲……初陽漲紅了臉。
雨仲哈哈笑著,問:“你姨媽呢?她懂啊。”姨媽把小葵送回來住了兩天就走了,等快開學再回來接小葵。這是小葵自己的主意。
雨仲笑呵呵的:“看來她這是初潮,自己什麼都不懂。”
初陽詢問了一些注意事項之後,紅著臉威逼著雨仲給他弄一些衛生棉,雨仲忍著笑給他找了幾包阿苗的“護舒寶”,他接過來,轉身匆匆往來路跑去。雨仲追出來喊:“雨小些再走,留下吃飯呀!”初陽頭也不回地往雨裡衝,風裡傳來他的聲音:“改天!她一個人在家呢……”
回到家,來不及換下溼衣褲,初陽就趕緊煮紅糖薑湯,臥兩個雞蛋在裡面。小葵不哭了,腦袋從枕頭上抬起來,疑惑地問他:“這個可以治病的?真香啊!”開開心心的喝起來。雨仲說這個土方子可以化瘀暖宮緩解疼痛什麼的。
初陽從衣兜裡掏出衛生棉給她,告訴她上面有使用方法說明。小葵好奇地接過來看:“這是什麼?”待把包裝上的文字看了一遍,總算是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她的小臉火燒似的,害羞地看看他,啊地輕叫一聲,把腦袋藏到被子裡去了。初陽哄勸了半天,叫她換上乾淨衣服,用上這個東西,自己帶上門出去了。
小葵換了小碎花的七分褲,露著一截小白腿,愣愣地坐在床邊,見初陽進來,扁了扁嘴,嚶嚶的哭了。初陽拍著她的背,吻著她的額角。她哭了半天,抽抽噎噎的說:“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反正就是難過……覺得委屈。”初陽隱隱的明白她的心情,那種好像失去什麼,或者說告別什麼,又好像迎來了什麼的複雜心情,隱隱的,讓人心裡灰灰的難受。
初陽想讓她開心些,於是在天井邊安置了椅子,鋪了厚厚的毯子,抱她去坐好,灌了熱水袋讓她抱著暖肚子,又用一塊毯子將她裹好,問:“暖和嗎?”小葵點點頭,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對他笑。
初陽換下自己的溼衣褲,又收攏了小葵弄髒的床單和藏起來的褲子,坐在她身邊,一邊慢慢的搓洗,一邊和小葵聊天。他把她沾了血跡的白棉布小黃花的內褲和白棉布的小文胸洗得乾乾淨淨晾在曬衣繩上。小葵有些害羞,不過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好像他為她洗了多年的貼身衣物,早已經熟稔,彼此之間已經不必要有什麼不自然。
小葵的不舒服,足足持續了三天。初陽守著她,握著她發涼的小手,為她替換熱水袋裡涼了的水,給她做飯,細心地喂她吃,用厚毯子將她細細包好,陪她坐在窗邊聽雨,讓她靠在他的胸口,給她唸書聽,像照顧一個小嬰兒那麼溫柔細心。小葵出神地看著初陽方方的額角,微笑著小聲說:“我覺得我們好老,好像一起過了一輩子那麼久,現在都老了,還在一起。”
幸福。初陽想不出什麼別的詞語來形容。他不知道別人在愛一個人的時候,是不是和他一樣,常常被幸福撞擊得心如刀絞。
一連下了好幾天雨,氣溫終於降低一些,風吹來能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自小葵開始不舒服那天,她就習慣窩在初陽懷裡睡。初陽每晚用幹樹枝和樹皮燃一盆火,兩人圍爐而坐,火上坐一隻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