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安白淡漠出聲，她並不是真想要殺掉綠蘿和雙雙，只是想確定自己心中的想法而已，果然，那江生寫字的手微微一頓，雖然只有一瞬間，很快就恢復如常，但是又怎能逃過姬安白的眼睛。

“他們不該死嗎？”

姬安白還沒有走幾步，身後便傳來了江生的聲音：“朱老爺縱子行兇，哪怕出了這件事，他依舊捨不得責罰那朱璨，不該死嗎？朱檬檬，還有他們的那個孃親，要不是因為她們，我的身體也不會死，她們不該死嗎？”

“這樣的人，留著也只是禍害，為什麼還要留下他們呢？”

“那綠蘿呢？雙雙呢？還有朱寶兒，她們犯了什麼錯？”姬安白輕聲回應，轉身直視著江生的眼睛說道：“還有你自己，他們的錯值得你將自己的一生都搭上嗎？將自己的一生都困在這個地方，值得嗎？”

“你怎麼……”

江生詫異的看著姬安白，不過話未說完又沉默了下來，半晌之後沉聲道：“你知道嗎？小魚死了，她『自殺』了。”

小魚，就是那個姑娘吧？

江生輕蔑的笑了笑：“你得慶幸是我做了這件事情，要是哥哥或者父親，他們連化骨的機會都沒有，整座城的人都得為小魚陪葬！”說到後面，江生幾乎是嘶吼出聲。

姬安白直直的看著面前的江生，眼中除了江生的那張臉以外，其他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了起來，而江生的這番言論，將姬安白的全身都佈滿了寒意。

她知道寇武口中的哥哥父親是誰，寇文和寇敦。

寇敦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他的孩子竟然偏激至此，他教了他們一些什麼，或者說，他們都經歷了些什麼？

等周邊的環境開始清晰時，姬安白髮現她回去了，歸一『迷』一動不動的站在不遠處看著他，面前的寇武和江生並立，半晌之後融為一體，寇武的臉『色』不再鐵青可怖，恢復了他原本的樣子。

只是比起時光珠裡的江生，眼前的寇武滄桑得多。

屋子在劇烈晃動，姬安白甚至都能聽到外面傳來的微弱呼叫聲，是她的夫君在叫她，只是當務之急，是要解決寇武這個大麻煩。

“你根本無法改變過去是不是，你嘗試過去救寇小魚，但是你失敗了，所以你將整個朱家拖下了水，但是後來你後悔了，你反應過來了有些人是無辜的，你想將那些人救下來，你又失敗了。”

“同時你發現，你被困在了朱家，出不去了，寇武，其實你不是個壞人。”

寇武的這個遊戲，是為了救人啊，從一開始姬安白就知道了這件事，但是卻一直沒有反應過來，她弄錯了方向，以為只要從源頭上阻止寇武將那些人化骨就好了，實際上這樣做，是最沒用的。

“我不是個壞人嗎？”寇武輕笑著反問了一句，屋子的晃動彷彿與他無關一般：“你猜對了，我根本無法改變過去，就算我回到了小魚的小時候，讓她離琉璃城遠遠的，但是到了那一天，小魚還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自殺』。”

“然後我又嘗試著從朱家下手，其實一開始，我將所有人都殺了，但是後來我發現，就算我不殺他們，朱家也會因為其他的原因而被滅門，我根本就阻止不了，那個時候我才明白，命，這個東西太可怕了。”

沒有人能夠抵抗命運，任何人都不可以。

不管你身上帶有什麼樣的絕技，都無法抵抗。

“所以你用了化骨，讓其中的個別人以現在的形態活了下來？”姬安白用帶著疑『惑』的語氣問了一句，見寇武點頭之後，姬安白還是覺得有些詫異：“你會讓朱璨活著，我沒想到。”

“那是他命好。”一提到朱璨，寇武好不容易柔軟了一些的語氣再次冷了起來，冰寒刺骨，他沉聲說道：“化骨並不是對所有人都有用，你說的那個朱寶兒，還有雙雙，他們都死了。”

“經歷過化骨的人，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已經死了，所以他們沒有辦法再死一次，我雖然能夠控制朱宅，但是卻無法再讓朱璨死一次。”

無辜的人死了，真正的仇人卻活蹦『亂』跳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姬安白抬頭看著寇武，她有些無法想象這個男人是怎麼撐過這麼多年的，不過也在其中找到了一個關鍵的資訊，立刻開口說道：“綠蘿還活著？”

“要不是綠蘿，你那個夫君怎麼可能逃得出去。”寇武冷哼了一聲，隨後卻走到床邊，將整張床都翻了過來，姬安白這才發現，床底下居然還有一間密室，密室被開啟，裡面的綠蘿緩步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