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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成了皇親了。”

“正因為如此,想必在府內,始終抬不起頭,妻綱不振。”

“堂堂女子,入贅夫家,還要靠夫家的蔭庇,丟人啊……”

“我覺得她豔福不淺、佔盡風流!想那墨臺府的公子,撇開名門望族之後不說,單看那模樣兒,燦如明珠,皎如月暉,明豔端莊,淑逸閒華,當真妙不可言,不可方物也。”

“我與那女子倒有一面之緣,上個月中的行會,在藥伢子的本草公所。我觀她的眉眼,並無市井之氣,倒像個讀書人,卻又不見讀書人身上的酸腐。”

“本草公所?她不是鹽商嗎?!去那裡做甚?”

“她明明是茶商!靠著墨臺家的勢力,當上了官商。”

“你們都沒說對,她是販布的!”

……

先前只注意聽歌婆子的曲兒了,未留意雅間外眾人的談笑聲。平日裡,茶肆內多是文人騷客,倒是寧靜雅緻,所以閒時,我就喜歡到這兒坐坐。今日,突來的一場春雨,讓路人紛紛而至,三教九流的,嘴就雜了。

我素來喜好聽八卦,尤其是蹲牆根聽八卦,最喜蹲牆根聽他人言我自己的八卦。春蓮剛聽了幾句,就欲出去,被我攔下。

從她們的話中,我倒得到了我所不知的資訊,暗自記在心中。

又坐了一會兒,雨漸漸緩了,徐徐歇了。我沒坐轎,讓軟轎跟在身後,慢慢踱回了墨臺府——我住的地方,卻不是我的家。

遠遠就看到府門口翹首等待的夏楓,他望到我們一行人歸來,轉身就往府內跑去。我已經習慣了,遂步調未變,進了府,走過六道穿堂門,上了方形迴廊,迴廊紅漆明柱,上託滾龍脊瓦,上樑雕刻彩畫,金碧輝煌,襯以庭院中的青松翠柏,奇花異草,顯得格外清靜幽雅。

進了主院,果然看到園子裡站了一排人。

“妻主,今日回來得比平時晚了,是米行的賬目出了什麼岔子了嗎?”墨臺燁然領著院內的僕婢及小廝,對我微微福身。

我一個大步上前,在他還未彎身前攙住了他。聽他的那聲溫婉的“妻主”,我的麵皮一抖,嘴上如實說道:“途中下了雨,就去茶肆裡坐了下。”

他依然未施脂粉,冰肌瑩徹,兩頰笑渦,春光盪漾,身上穿著圓領的血紅綢衫,奇異得不讓人覺得刺目,仍是一片溫暖,束著金色如意紋腰帶,肩若削成,腰若約素。

我的正君啊……天上跳下來、死活要砸到我的正君!

我進了屋,看到桌上已布好了晚膳,小廝伺候著我洗漱了。

一般來說,每天晚膳,都是四菜一湯的,而今天桌上只有三盤菜,一盅湯——我沒開口問,自行坐下,墨臺燁然見我坐了,才柔笑著坐到桌邊。

“妻主可知,今天這幾道菜,可費了我不少心思!”他明眸流光,滿面□。

哪天的菜,您沒費過心思?!我不置可否,努力盯著面前的空碗。

“你看這盤‘實心實意’,我親自取了雞鴨鵝豬羊牛狗兔驢馬這十種畜牲的心與肺,加入香料滷製,火候控制得好,肉質粑糯綿長。”說完,他夾了一筷子到我的碗中。

我能很輕易地聯想到他取那些生物心肺的時候的樣子……額角猛得跳了一下。碗中的心肺,切得很薄,特意加了茄汁,看上去鮮紅欲滴,想過去鮮血淋漓……不過,我現在的神經已經越來越粗了,拾筷夾起,香味濃郁,粗略地咀嚼了幾下,吞嚥而下。

“而這盤是‘踏雪尋梅’。我命人將十來只活鴨的掌脯洗淨,然後趕上塗好醬料的鐵板,火越燒越旺,它們先是走,然後是跑,最後就是跳了。待掌心的精肉烤熟後,我親自下刀,取走它們的掌肉。它們都還活著呢,我可沒亂殺生。”他以邀功的口吻說著,給我夾了一筷子的鴨掌。

按他的描述,我很難不聯想到“滿清十大酷刑”中的炮烙,讓受刑者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掌焦臭……我夾起,看到鴨掌肉平整利落的切口,估計鴨子們被取走掌肉的瞬間,還未來得及感覺到疼痛。踏雪,踏血。

“還有這一盤碳烤羊。我忙活了大半天呢!那臨盆的公羊在炭火中撲騰了好久才不動的,然後我就動手給它開膛破肚取它肚中的小羊羔。這羊羔,皮酥肉嫩,你一定會喜歡的。”

他特意保留了這乳羊的全屍,待我看清楚以後,才命人上前切片沾料。我不由吞嚥了一口唾沫,有意無意地看了看他的腰間——他隨身的軟劍都是藏於腰帶內側。

他又給我舀了一碗湯,我看了眼湯,顏色清黃泛油,似乎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