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的低眸去看她,拿著手機受了傷的薄唇抿成一條線。低聲答:“在家,有事嗎?”何淺淺聽著覺得自己這樣沒多大的意思,她挑挑眉,不屑的撇嘴繞過他往床上去。
卻在走出兩步後,聽著那女子說:“蘇揚,站在你身邊的人,應該是我、一直都應該是我。”
明人不做暗事;真人不說假話。何淺淺頓住腳步,瘦削的肩膀微微顫抖,回過頭時蘇揚打量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她斜睨著他說:“有什麼話,去外面說。”那人也是一怔,看著她一臉的不屑,心裡莫名的糾得緊緊。
臥室裡那張高高掛起的婚紗照,有些刺眼。何淺淺看著,忍不住笑,卻笑得很淒涼。月光透過窗紗溢在地面上,淡淡的、柔柔的如流水一般,卻是那般的清清冷冷。
蘇揚拿著手機走到客廳,站在陽臺上,身上散發著淡淡冷漠氣息。那人還在電話裡說:“你還記得嗎?學校那條長長的林蔭道,我一個人走在上面就想起和你的過往。你說過的,你會陪著我一直一直走下去。可是你,卻已經牽著別人的手走在了我的前面。”
他被晚風吹得有些僵硬的面部,冷酷無比。聲音清冷而暗啞:“你喝多了。”結束通話,關機,握著冰冷的手機卻有想要折斷的衝動。
夜深,整座城市漸漸安靜下來。他倚著陽臺的欄杆,形單影隻。
待蘇揚走進客廳,身子已經有些冰涼。他邁著發麻的腳大步的走到臥室門前,手放在門把上猶豫片刻卻還是沒有擰開。臥室裡的燈滅了,他鬆開手,轉身走向客廳裡。在沙發處坐下,雙腳~交疊,手隨意的擱在扶手上,睜著眼睛在黑夜裡等待黎明的到來。
當太陽的第一縷光照在大地上,迎來的又將是新的一天。清晨,蘇揚在收拾公文包的時候才想起今天自己還要出庭。以最快的速度洗漱、換裝,整理好一切準備出門時,何淺淺才汲著拖鞋噠啦噠啦的從臥室裡出來。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到了對方,都是一臉的倦怠顯然昨晚都沒有睡好。
玄關處的蘇揚別有深意的看看她卻不知該說什麼,微微頓下拿著公文包轉身開門出去。因為時間比較趕,蘇揚提早一個小時將車子停在法院外,坐在車裡隨意的翻翻今天出庭的資料,就硬著頭皮出席辯護。
一起比較簡單的刑事案件,蘇揚作為被告的辯護律師。
早上九點,庭審開始。一直都是不打無準備的仗,今天卻是失策了。蘇揚在法庭上為當事人作辯護的時候稍稍有些吃力,幸好法官和對方律師也沒怎麼集中注意力,一審在他辯口利辭算是勉強熬了過去。
回到律所已經是過了中飯的點,他將公文包放在辦公桌上,整個人疲憊的仰靠在旋轉椅上。雙手撐在桌上輕輕的按摩著太陽穴,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嘆什麼氣呢?給你帶的午飯。”從外面吃飯回來的黎志帆,打包了一份外賣直接就丟在蘇揚的面前,往後靠整個人半坐在桌子上,長長的腿支在地上。姿勢,隨性而自然。
蘇揚看看他,再看看桌上的外賣,沒打算吃只是閉著眼道了句:“謝謝。”
看到蘇揚這樣有氣無力的,黎志帆估摸著這得有多累啊。隨口提了一句:“早上的案子怎麼樣?不是很輕鬆嗎?”
“嗯,雖然沒有做太多的準備,但結果還是令人滿意的。”蘇揚點點頭,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繞著太陽穴試著舒緩自己緊繃的神經。
“那你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累?”這個案子,黎志帆之前也看過了,本來是讓律所一個小律師做的。但是事出有因那個小律師突然請了假,不得已蘇揚才把它接了過去。對於他來說,完全是小問題。
蘇揚不答反問:“愛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
從蘇揚桌上的筆筒裡抽出一支金色鋼筆,隨意的轉著黎志帆被蘇揚悠悠的問題,著實下了一跳。但還是打趣道:“別逗了,別告訴我說兒子都有了你還不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
“太久了,年少的時候可以信口而出的‘我愛你’,現在已經不能輕易說出口了。”
黎志帆看著眉頭緊鎖的蘇揚微微的睜開眼,雙眸泛著寒光。認真思忖,緩緩答道:“看見她和別的異性在一起會生氣會妒忌,希望她的眼裡只有你的存在。”
說到這裡,黎志帆不由得想到了安雅,那個女子揹著自己和別的男人遠走他鄉的時候,是否會有一絲絲的不捨甚至是留念。他從褲兜裡掏出一盒香菸,抽出一根放在嘴邊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吐著一圈白煙出來:“都到這個年紀了,別他媽說愛了。又不是二十歲的小夥子,再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