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離,我和淺淺已經開始鬧彆扭了。我很珍惜我現在的生活,於她,我心底只剩下最後一絲埋怨。於你,我卻還有著深深的愧疚。”他們都明白,一旦開口承諾,就必須一直走到底。蘇揚在掛電話之前,咬著牙說:“不講人情,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徐墨離收起電話時,眉宇依然展開,蘇揚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在心底告訴自己,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
白日的光透亮,照在蘇揚的身上,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落寞。徐墨離站起身來,輕拍他的肩:“你們兩個這樣折磨對方,受傷害的還是孩子。”
“我對不起她們母子。”蘇揚嘆著粗氣,目光不經意的落在書桌上的相片上,心情煩躁的隨手抽過放在一旁的公文包,問身前的人:“你走嗎?送我去律所。”
“好。”
臥室裡的薄薄窗紗後面,何淺淺一直站在那裡,室外的天空是藍的、陽光是熱烈,而她的心情是複雜的。
剛剛,就在他們小區的樓下,她所注視著的徐墨離那輛傲嬌小車,呼嘯而去。而客廳裡,已經少了那個人的身影。
蘇揚去上班,她也樂得清靜。閒來無事打掃房間的時候,躺在書房裡書桌上的那份淺黃色檔案袋很是惹眼。
如果沒有記錯,剛剛徐墨離進來的時候,蘇揚手裡就拿著這份檔案。
裡面裝的是什麼?
何淺淺將手中的抹布放在一邊,像做虧心事的好奇的將檔案拿了起來,手摸上去厚實感很強。
猶豫了許久,還是開啟了。看到裡面的東西時,卻讓她有些愕然。
下午,MoLi大型購物中心的一樓露天飲品店裡,何淺淺心不在焉的喝著那杯已經涼透了的美式咖啡。嘴裡咖啡的醇香,一波一波的侵襲著她的味蕾,她卻只嚐到談談的苦澀。
相對於約定見面的時間已經超過了半個小時,徐墨離才姍姍趕來。他那欣長矯健的身子剛出現在人群裡時,何淺淺已是站了起來向他揮手。
上午把蘇揚送到律所,他就趕回公司處理一些事情。在辦公室裡呆了一上午,才剛剛閉眼小憩就接到了何淺淺的電話。從她的聲音可以聽出她的急切,徐墨離趕來的時候卻在半路與人追尾。爭論半天,只好把助理留在那一個人打車過來。
“抱歉,來晚了。”氣息紊亂的徐墨離含笑點頭,在何淺淺對面坐下點了一杯飲料後,才緩緩的開口問道:“嫂子,你這麼急著找我是有很重要的事嗎?”
“嗯,是有一些事情。”何淺淺拽著杯子的把手,低垂的眉眼映襯在晃盪的咖啡裡,沉默了片刻,她才將那份檔案從包裡拿了出來。
“這些是什麼?”
徐墨離勾著的唇,在看到她手裡的東西后,漸漸的僵硬。他將那份檔案開啟,小心翼翼的把裡面的東西拿了出來,擺在何淺淺的面前,質疑道:“你都看了?”
何淺淺點頭:“嗯。一字不落。”
“股份轉賣和財產公證。”他挑挑眉,聲音幽遠低沉而多了幾分暗啞。午後的陽光,照在太陽傘外,何淺淺覺得口乾舌燥。蠕動乾澀的唇,卻也只是聽著他說,“我之前送他的一些股份,後來他又賣給我,而那筆錢他只拿了百分之十五並且全都存在你的名下。”
說完,兩人都心照不宣的沉默。
侍應生將徐墨離的飲料端了上來,打破了一時的靜謐。徐墨離拿著湯匙不停的攪拌著,揚著下顎對何淺淺說:“我還是叫你淺淺吧,叫嫂子怪生疏的。”
“嗯。”
“還記得在蘇伯伯大壽那天我說過的話嗎?”他看著她,在她點頭的時候接著說:“我說過你一如從前,因為我很久以前就認識你了。”徐墨離說的很認真,漆黑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道極美的風情,“市一中,其實並不大,那時候的你就是一顆未被打磨的鑽石。阿揚說,有一種人天生要被人寵著,你就應該是那種人。”
“我?”一陣微風輕輕的吹過,何淺淺將搭在椅子上的紗巾披在肩上,薄薄的唇;色淡如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吃午餐,她的臉色已經開始泛白。
徐墨離一雙精亮的眼睛簡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樣澄澈;他唇角卻微微上揚:“很多年以前,在學生會面試的時候,我見到了處事不驚的你,還沒有結束面試阿揚就已經在你的名字下打鉤。”
“那次面試你也在場嗎?”何淺淺詫異的看著對面的人,那段青蔥歲月,究竟發生了些什麼。在他們的世界裡,原來也有她存在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