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的雙眸裡一絲絲怯意也不曾劃過。
那晚,淺淺似乎是喝醉了,她衝著電話傻呵呵的笑,一個勁的問我,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我拿下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確定對方的確是她。那一刻,有些無奈,有些失笑。我從侍應生手中接過一杯香檳,安靜的聽著她咿咿呀呀的說話。
她說,“蘇揚,北京奧運會你看了嗎?”
她的話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北京奧運會,原來已經是08年了。
時間,真是一眨眼匆匆而過。
“那你結婚沒有?”
“他們都笑我,說我嫁不出去了。”
“你知道嗎?我前男友的妻子孩子都有了。”
她在埋怨,在傾訴,說著說著鼻音卻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沉重。我身處的宴會外,煙火在天空中以不同的姿勢華麗綻放,我看著那抹亮麗,竟然開始動心了。
後來,徐墨離問我,你愛她嗎?我想都沒想,告訴他,曾有一刻,我幾乎想要將她揉進我的生命裡。
那一刻,便是這一刻。
我去找了她,就在她家樓下。我看著樓層間亮著光的窗戶,發呆了許久,最後終於還是給她打了電話。
她跑了下來,頭髮已經被風吹得凌亂,光著腳丫子跑的極快。我就站在那裡,衝動的對她說:“都是一個人,勉強湊合?”
香檳喝多了,真的會做錯事。
和她結婚後,我細細回憶,才驚覺自己那句話是多麼的欠揍。
沒有浪漫,更沒有責任心。
她又是搖頭,又是點頭,猶猶豫豫。那時候,我便知道,我和她應該會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
淺淺如她的名字一樣,是一個沒有城府的女子,安靜而乖巧。
正如她說過的,和我結婚,應該是她這輩子做過的最瘋狂的事。
為了這段婚姻,她竟然大膽的從家裡偷出了戶口本。
我知道,卻不願點破。如果有一個女子,願意為了和你在一起,而忤逆至親至愛的人,那是多麼大的勇氣。
我在民政局門口就告訴自己,蘇揚,這輩子你將與她的生命相融合。
我一直都知道,沒有感情的婚姻是不能長久的。淺淺也明白,可是她選擇了裝傻。我們每天過著平常夫妻的生活,卻忽略了彼此都在努力的愛著對方。
新婚第一天,我下班回來,她正在廚房裡忙的焦頭爛額,一地的凌亂。夕陽正好暖暖的灑在房間的每個角落,一股暖流瞬間湧上了心頭,是一抹淡淡的溫暖。我走過去,她卻不小心割到手,那殷虹的血珠從她纖細的手指涔出來時,我幾乎能感覺到那種如抽絲般的疼痛。
懷孕,應該是我們兩個人意料之外的事,卻又是我們莫明中悄悄期待的結果。她懷孕那段日子,孕吐的反應非常大。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女人都這般,不知所措的帶她去看醫生,卻被醫護人員說我有些大驚小怪,我看著她們低低的笑,卻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紅了臉。
但是,只要她沒事,那就好。
孩子出生那天,我正在為自己的代理人打一場艱難的官司。我準備了兩天兩夜,原以為可以順利的結束,卻在休庭時接到來自院方的電話,我的心咯噔一下,生平第一次我慌亂的沒有一絲頭緒。
我將案子臨時託付給同事,自己開車往醫院趕去。
白色的長廊的盡頭,我和黎志帆趕到的時候,她正被護士推進手術室。我急切的上前握住她的手,她額頭滲出的汗水讓我心疼,我輕輕的吻著她的拳頭,一遍一遍的低聲說:“會沒事的。”
孩子很健康,是個男孩。
我卻沒有心情去看,只想知道她是否安好。
黎志帆帶著我先去看了我們的兒子,小小的,甚至有些髒。他皺著眉頭,揮舞著自己小拳頭的時候,彷彿看到了我自己。
生命就是這麼神奇,我們的孩子,那個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會用自己的一生,去讓他健康成長。
我迫不及待的回到護理室,她躺在裡面,面容極其憔悴。呼吸清淺,許是太累了已經沉沉的睡著了。
我走了過去,看著她,竟然冒出一個念頭,自己為什麼要讓她受這樣的苦,承受這樣的疼痛。手心劃過她的臉,我輕輕的吻著她失了血色的雙唇,低低的在她的耳畔說:“以後,不會再讓你一個人這般痛苦。”
有了孩子,我們的生活,更加的溫馨。過著朝九晚五的生活,卻越加的期待著回家。回家,那個有她和孩子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