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兒……爹孃和大哥、二哥的野心越大,越是予取予求……相公……更是離我愈來愈遠……」
他讓泣不成聲的湘裙靠在胸前,輕撫著她的背。
自己也是造成妻子痛苦的兇手之一,這讓瞿仲昂更加自責,也決定要用往後數十年來彌補她。
哭了好久,情緒總算緩和下來,湘裙擦乾淚水,再次仰起頭來,雙眼雖然紅腫,不過已經恢復笑臉。
「可是在失去記憶之後,這些恐懼和不安都不存在,可以做回原本的自己,說想說的話,錯就是錯、對就是對,不用顧慮太多,就算面對二哥他們,我也可以理直氣壯,只要他們說得有理,我才願意幫,想用威脅恫嚇,我也不怕……」她很轎傲地拍著自己胸口。「這才是我,真正的那個我,只是壓抑太久了,連自己都忘了,相公,你知道嗎?」
瞿仲昂用力頷首。「我知道。」他已經聽詹大娘說了。
「我不是真的軟弱沒有主見,也不是好欺負,只是就算想離開阮家,也沒人可以投靠,更不知該何去何從……等嫁了人,公公婆婆又不當我是瞿家的媳婦兒,相公老是見不到面,又不肯聽我說話,身邊連個可以商量的人也沒有……」她一口氣說完,有些喘了。
他倒了溫開水過來。「休息一會兒再說吧。」
湘裙啜了一口。「讓我說完。」
「好,你說我聽。」他柔聲地說。
等順過氣,湘裙才繼續說:「可是經過這次的意外,發現自己其實可以很堅強,只要勇敢去面對它,把真正的心意說出來,而不是一味地忍耐,總會出現轉機的……我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十二歲的孩子,早就長大,不再害怕會被賣了,只是那份恐懼已經根深根固,一旦面對爹孃,就自然而然地心生畏懼,就是不敢拒絕他們的要求,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我知道相公會站在我這一邊。」
「你是我最愛的女人,我的妻子,當然要站在你這一邊了。」瞿仲昂終於親口說出這個愛字,她比面子還要重要。
她不禁想哭又想笑。「我知道……我不再是一個人了。」
瞿仲昂將她緊緊按在胸口。「當然不是,你還有璇玉,更有我爹孃,我相信不用多久,他們會完全接納你這個媳婦兒的。」
回去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讓爹孃瞭解整件事的始束,相信他們會放下成見,以及過去對妻子的誤解,真正接受她的。
「我也會努力的。」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瞿仲昂在她眼中看到決心。
湘裙定定地回視他,語氣堅定地說:「跟我爹孃面對面,把那個「秘密」攤開來談,我不想再逃避下去了。」
【第九章】
又休養了兩天,湘裙的精神已經好多了,體力也恢復不少,這才去面對自己的「親人」。
她早就該這麼做了。
「要我跟你去嗎?」瞿仲昂問。
湘裙輕搖螓首。「我想一個人去見他們。」
「好,我在這兒等你。」他尊重妻子的決定,有些事的確需要自己親自去面對,才能開啟心結。
於是,湘裙在詹大娘的陪同之下,來到內廳,只見在座的除了阮父和阮母,還有身為建州府知府的大哥以及大嫂也來了。
「小姑來了!」大嫂先看到她們。
二嫂將茶杯擱下。「我說小姑,你要咱們來這兒,到底有什麼事?」
「讓爹、娘,還有大哥、大嫂、和二哥、二嫂久等了,因為我有些話想要說,所以才會請你們過來……」湘裙在其中一張座椅上坐下,態度從容不迫地說。「我已經想起所有的事,也找回失去的記憶了。」
聞言,阮兆銘陪笑一下。「那真是太好了,也不枉妹婿親自陪你走這一趟,算是值得了。」
「二哥說的是。」她溫笑地說。
阮母瞧見次子朝自己猛使眼色,這才想到差點把它忘了。
「對了!上回你二哥特地去探望你,跟你談的那件事,到底幫還是不幫?只不過要你拜託女婿跟市舶司說一聲,以後都可以免徵舶稅,都已經過這麼久,總該跟他提了吧?」
已經不再像過去,見到娘就會想到她說要把自己賣了的話,總是畏懼不己,現在的湘裙可以勇敢地迎視,她相信自己可以辦到的。
「我已經跟相公提過,也瞭解了。」
穿著四品官服的大哥阮兆平也趕緊出聲請母親作主。「娘也說說小妹,不過是想當個二品官,這點小忙居然不肯答應幫忙。」
「你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