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像帝大的教授最新研究成果表明的那樣,人類的動作,是優先於思想的,當宗像將思想切換到現實中時,大廳裡已經響起了一支由子彈碎片敲響地面形成的極其恢弘的交響曲。
“宗像,拔刀!”將實際早已出鞘的刀豎立空中,宗像輕聲補充了一句,隨後還不等對方從這種宛若神蹟的震撼中清醒過來,宗像的右腳已經猛蹬地面,向前衝去!
王權者的跳躍力極強,只是一個錯步就騰空而起躍到了持槍者的隊伍當中,冰冷的刀光在空中一揚,砍掉剛剛反應過來朝著這邊射來的子彈,然後順勢揮下,斬落在附近之人的身上。
似乎是剛好砍到了動脈,迅疾又兇猛的血泉從倒下的人類軀體上飈起,兜頭朝著宗像噴來。
對這種情況雖然早有預料,不過現實與理論畢竟還存在差距,宗像雖然立刻就使用力量將這些甜腥的紅色雨滴凍結在空中,不過最終還是有一滴濺到了他的臉上。
血制的冰渣簌簌的落向地面,宗像微微皺了皺眉,對自己的反應感到遺憾,但他並沒有多餘的時間來檢討,因為很快,其他人就反應迅速的一邊後退一邊朝著這邊射擊!
宗像的腳步不停,機械般精準的揮落那些足以穿透王權者聖域的特殊子彈,仿若蒼鷹驅趕羊群,步伐迅速又堅定的朝著二樓的方向走去。
與寬敞光亮的一樓情景不同,二樓的場景……足以被稱之為人間煉獄。
並非是光線不夠明亮,也並不是空間過於狹小,事實上,就是因為如此場景被坦然的放置於整潔明亮的美好環境裡,才更加讓人感到冰寒徹骨。
正常人說不定還會感到噁心。
——兩排規整的透明玻璃罐分別列於大廳兩邊,每個玻璃罐中,都泡著一名肌膚泛白、眼睛緊閉、蜷縮在一起姿態不正常的人體,有些玻璃罐中,甚至還單獨泡著奇怪的器官。而在這一片如同明亮鬼蜮的實驗室的正中央,是一個被玻璃牆圍起的無菌手術室,一群身穿白服的傢伙,正圍在手術室的實驗臺周圍。
漫不經心的將劃過敵人胸膛的刀收入鞘中,無視掉聞訊趕來的更多敵人,宗像面無表情的站到了入口處。
視線良好的他看到了,處於實驗臺上的,是一名正在被剖開身體的表情痛苦的女性。
“宗像,拔刀!”
鏗的一聲,刀劍出鞘。
被他這個舉動刺激,原本已經有些畏懼計程車兵們立刻紛紛開槍,不過這種程度對於已經被【小小/】鍛鍊過的宗像來說不值一提,大腦可以輕易計算出子彈在空中飛過的軌跡。
他甚至還頗有餘裕的想,現在的自己,應該是憤怒的吧?畢竟任何一個擁有共情能力的人類,對此場景都不會無動於衷。
可是……宗像遲疑一下,只是一個分神,子彈就劃過頸側,兇狠的刮飛一塊皮肉,並留下深深的焦痕。
對頸部的疼痛視而不見,宗像收斂心神,純黑的眼眸中泛起湛然的藍光,更加迅疾的持刀向前逼近。
王權者與普通人的較量簡直就是一面倒的屠殺,雖然對方擁有可以殺死王權者的武器,不過對於被石盤賦予統御與秩序力量的王權者來說,那隻不過是稍微提升了清理的難度而已。
宗像很快就將戰線推進到實驗室。
目睹著玻璃牆外成片計程車兵倒下,實驗室中原本表情從容的人們紛紛露出了驚懼交加的慌亂神情。
他們連實驗也不記得繼續做,將臺上已經露出臟器的少女就那樣扔在那裡,不是僵在一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宗像一步一步走近,就是跪伏在地上流著眼淚瘋狂的撥打終端呼救。
宗像推開了實驗室的門,對這群已經徹底軟掉的實驗員們視而不見,表情沉靜的將手按在少女的腹部,試圖用能力暫時封住這裸/露的傷。
下一瞬,異變突生。第四王權者的能力接觸到那猙獰的傷口瞬間,少女整個人就像是被稀釋的橡皮泥一般立刻軟的不成人形。偽裝成受害者的不知名物質順著指間向上蔓延,將宗像的整條手臂牢牢地固定在了手術臺上面。
“是陷阱。”即使在這種時候,宗像依然能冷靜的做出判斷。
與此同時,一群裝備精良看上去就是精英的小隊彷彿埋伏許久一樣迅速的衝了進來,沒有任何交涉的意圖,漫天的彈雨瞬間傾瀉而下。
“躲不過。”瞬間分析出了子彈的密度以及如此近距離開槍帶來的衝擊力,宗像平靜地想。但無論如何,他還是本能的使用力量試圖去凍結那片子彈,雖然他已判斷出這是無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