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出現了一棟燈火明亮的閣樓,雕廊畫棟,簷角翻飛,掛著描繪著美人圖卷的薄紗燈籠。
賀憲之走上前去,抬手敲了敲門。幽檀木大門應聲而開,傅舒夜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似乎是在等他。
賀憲之轉目四顧,沒見著百里青柯,抿了抿唇,笑道:“人呢?”
傅舒夜沒說話,二樓突然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響,一件銀白色的東西骨碌碌滾下樓梯,到了賀憲之腳下。
賀憲之揚了揚眉,“這見面的方式倒是別緻。”
那滾下樓梯的正是百里青柯,他手腳被捆,可能是想要逃跑的時候觸動了傅舒夜佈下的機關,所以從樓梯上滾落。
他皺著兩條銀白色的長眉,憤恨的看了看一臉雲淡風輕的傅舒夜和笑得甚是詭異的賀憲之,哼了一聲,一陣白煙過後,化為一個圓球,只留一頭銀髮在外面。
賀憲之嘆了口氣,俯身將那個銀白色的圓球抱在懷裡,轉身要走。
“且慢。”傅舒夜站了起來。
賀憲之轉身,有些幽怨的回眸,“你可是要我報答你?可我身上沒有帶什麼寶物,皇帝賞賜給我的東西你又不稀罕。如果你真要從我這裡拿去些什麼,就只能將我本人相送了。”說著眨了眨眼睛,露出一絲無辜。
他懷裡的圓球抖了抖,似乎就要忍不住現出原形。賀憲之笑了笑,抬手撫了撫它的銀色長髮。
傅舒夜沒有理會賀憲之的胡言亂語,望著他的眼睛道:“百里青柯殺了人,賀大人不準備給被害的人一個說法?”
賀憲之搖了搖頭:“他本是鬼,所以並未覺得將人變成鬼有什麼不好。況且那女子是自願獻身……”
傅舒夜不語。賀憲之道他已經默許,笑了笑,準備打道回府。
“賀大人來時可否遇到什麼怪事?”
身後的人突然問了一句。賀憲之垂下眼睛,“沒有。”
“聽說最近長安城裡不是很太平,老是有人拐走或殺死身懷六甲的女子……”
“我也有所耳聞。”妖豔的紅唇彎了彎。
“一個月來已有八人遇害。”
“是九人。”賀憲之笑出聲來,“我來的路上看到了第九位遇害者。本來還不想告訴你,但現在看來你已經準備插手此事……”
傅舒夜負起右手,冷俊的眸子閃過寒光,“這九人中有一個是朝廷裡的女官,因懷孕回到孃家,兩天前失蹤了。”
“結果……”
“有個以燒炭為生的男子,在山中發現一具女子屍體。正是那失蹤女子。”傅舒夜皺了皺眉,想起當時跟東宮連城一起去看屍體的情形,“她死得很慘。兇手割開了她的腹部,掏出腹中嬰兒。”
“那嬰兒,是男嬰?還是女嬰?”
“是男嬰。”
“男嬰腹部有傷口嗎?”
“有……”傅舒夜有所示意地望著賀憲之。
“原來如此。”賀憲之喃喃,笑了笑,“真是件令人難受的事。”他又抬步朝門外走去,這次傅舒夜沒有出言阻止。已經走出骷髏閣,賀憲之轉過身來,魅然一笑,道:“怎麼沒見你那隻小狐狸?你若是將她送我,說不定我還能給你提供一些線索。”
“她在紅粉樓。”傅舒夜冷冷道,知道從他那裡問不出什麼,一揮袖子關了幽檀木大門,上樓去了。
大門砰地一聲在面前關閉,賀憲之有些掃興,“真是個不懂禮數的傢伙。”抱著銀色圓球,哼著小曲,身形一晃,已到了等在橋上的馬車上。
沒人趕車,馬兒卻彷彿辨路,優哉遊哉的朝司空府走去……
紅粉樓最出名的酒是竹葉青,甘甜清冽卻不貴,普通人都能喝的到。但是最美味的,也是最貴的還屬老闆娘西鳳楚親自釀製的龍膏酒。此酒原為西域供奉給大唐皇帝的御酒,被傳為玉釀瓊漿,西鳳楚夜潛皇宮偷嚐了一杯,回來後寫下釀酒的方子,使之成為紅粉樓的一大絕無僅有的特色。
龍膏酒的配方據說也甚為奇特,西海的蛟龍膽,北極的雪蓮膏,配上千年扇貝孕育的珍珠粉,還有無數極其名貴的藥材。常喝此酒可以容顏永駐,青春不老。
月華趴在鋪著錦緞的桌子上,桌面上滿是空了的酒盞。她的耳朵抖了抖,有變尖的跡象。
上官瑤瑤在旁邊觀察了許久,用柔夷戳了戳她的右耳朵。只聽“噗嗤”一聲,月華的雙耳突然變得毛茸茸,還立了起來,顯然是一雙狐狸的耳朵。
上官瑤瑤驚呼一聲,跳了起來。
月華伸出小舌頭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