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我就把那幅畫丟到了游泳池裡。幸好我這麼做了,畢竟,那次你一走就走了整整兩個月。
沈一璐手指扣緊了birkin的手袋。
宜熙彷彿陷入了回憶,頓了片刻才繼續道:“八歲那年,爸爸帶我離開香港,那之前我和你已經有半個多月沒講話了。但在機場時,我還是一直盼著,想看你會不會來送送我。可直到登機前最後一秒,我都沒有見到你。後來我看新聞,發現那天下午,你出席了某個大型的商業活動,難怪沒時間過來。”
宜熙彎唇一笑,像是在嘲諷沈一璐,又像是在嘲諷自己,“當時我還太小,不懂很多事情,卻已經明白,我有多麼恨你。”
是的,恨她。
在那麼小的時候,在她甚至還不懂愛的時候,就恨上了她。
沈一璐冷聲道:“你跟我說這個,是想控訴我有多對不起你嗎?”
“控訴?不,如果我想控訴,這些話早就對你說了。只是經過這麼多年,我覺得有些事情你需要知道。”
花瓶裡是新鮮的藍色妖姬,這是沈一璐探病時帶來的,但宜熙知道,這肯定不是她親自挑的。她不可能知道她喜歡什麼花。
她輕嘆口氣,聲音裡有無奈,“這麼多年,我一直不懂,我究竟做錯了什麼。就算你不喜歡爸爸,又為什麼要遷怒到我?我知道的甚至不比一個外人更多。看到你現在怎麼對待crystal,再想到我當初,你知道我是什麼感受嗎?”
沈一璐的眼神有了絲變化,宜熙卻沒有去管,自顧自道:“你已經猜到了。我想當演員,想在這個圈子有所作為,最開始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你。不想被稱為‘沈一璐的女兒’,所以只有超越你,才能完全以自己的身份活著。為了這個願望,我做了很多影響終生的決定,包括這次和黎成朗的矛盾。可直到命懸一線,以為自己再也活不成時,才明白有多不值得……
“你根本就不值得我的在意。”
這些話她本來是不想說的。這麼多年,即使再怨憤再委屈,她都沒有將它們宣之於口。因為心底始終存了絲驕傲,既然她都毫不在意,既然她可以雲淡風輕,她又何必像個怨婦一樣滿口指責?
但現在她不在乎了。不在乎她會怎麼想她,不在乎她聽到這些話是否又會發笑。她所求的,不過是給自己一個了斷。
宜熙凝視著沈一璐,很輕很輕地笑了,“媽媽,我不在意你了。”
沈一璐身子一震,漠然的表情終於被撕破,黑眸緊緊盯著宜熙。在這種目光下,宜熙卻覺得心情十分平靜。早就該這樣的,遲了這麼久才想清楚,她已經走了太遠的彎路。
她起身,走過去拉開了門。外面胡正芝嚇了一跳,打量完屋子裡才鬆了口氣。
“談完了?”她問。
宜熙點頭,“談完了。我覺得好累要是沒別的事,我就不送了。等我出院再請你吃飯。”
胡正芝看向沈一璐,她臉色有些蒼白,身上的紅衣都無法拯救。她慢慢站起來,經過宜熙身邊時聽到一句,“以後如果沒有特別的事情,我們還是不要見面了。”
胡正芝神色一變。沈一璐靜靜看著宜熙,對方微笑補充,“我想,這對我們彼此都好。”
沈一璐握緊了手袋,到底一句話也沒說,大步走出了病房。宜熙望著她的背影,三秒後關上了門,不帶絲毫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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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都沒發生什麼大事,宜熙推掉了絕大部分的工作,安心待在醫院。也許是時間在平靜中過得特別快,梁格很快就身體痊癒,出院那天宜熙過去幫忙打包。他要直接回南京,宜熙本來還說跟他一起回去,被梁格無情戳破心思,“知道你身在曹營心在漢,回去照顧黎成朗吧。”
父親大人如此通情達理,宜熙表示很欣慰,於是投入了全職護工的生活。
她那點小傷早就好得差不多了,黎成朗卻還有的休養,受傷一個月後還不能正常活動。宜熙卻已經非常感激,醫生說了,被那麼重的東西砸中後背,黎成朗沒在床上躺個三五年算運氣好。
於是宜熙每天陪著他復建,兩個人做什麼都膩在一起。章卉專門請了個大廚,按照醫生的吩咐給黎成朗做各種吃的。宜熙跟著做了兩次,最後成品慘不忍睹,黎成朗委婉表示還不想死,拒絕吃她準備的藥膳。宜熙賊心不死,有時間就泡在廚房裡,最後居然真折騰出一鍋不錯的湯,無論是滋味和賣相都堪稱一流。
她得意地把湯po上微博,下面頓時無數人誇讚,果然是戀情公開畫風瞬間變了,以前什麼時候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