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半垂,波光瀲灩,言辭更是懇切,手掌輕輕覆上文晟的手,〃王爺即便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身邊的人想一想。這位公子秀秀氣氣,我猜也不是歹人,但王爺不是尋常百姓,把心思放在這位公子身上,值得麼?再說了,現在這個時候,即便平地無事也要生出三尺浪來,更何況。。。。。。〃
話不需說得太透,文晟到底是在宮廷長大的孩子,趙紫的話字字珠璣,若說不對,那是自欺欺人。只是要他把毫無自保能力的柯昊孤零零的丟在男娼館裡,任他被人糟蹋,卻是萬萬不能的。
左思右想,猛然見到趙紫的手竟與自己握在一起,瑩白與蜜色交纏。腦中嗡的一聲,臉龐飛紅,竟想到趙紫與自己纏綿溫存時的模樣,身上的每一寸肌膚仍清清楚楚的記著趙紫的挑逗撫摸,溫柔的,狂野的。。。。。。
像被燙到一樣,一把揮開趙紫的手,蹬蹬蹬倒退幾步,手扶在車門上。
柯昊見他神色異樣,只不知他方才和趙紫說了什麼話,又不好問,只能擔心的看他。
文晟知道方才趙紫著實無辜,自己的舉動真負了他一片好心,只是此時讓他回過身去看趙紫一眼卻是千難萬難。
心跳如雷,連喘粗氣,真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倒是趙紫輕輕一笑,語氣如常:〃王爺是累壞了。這位公子身子單薄,怎麼忍心讓他在夜風裡吹著,著涼了可怎麼是好。王爺捨得,我才捨不得〃,又對呆在一旁的車伕道:〃我現今雖不是王府的官家了,但什麼才是做奴才的本分你心裡可得明白著。不要等主子開口吩咐了才慢吞吞的去做。沒眼色的奴才,沒見王爺累成這樣麼,還不趕緊著給我安安生生的送王爺回府去。〃
趙紫雖然說話和和氣氣的,但那車伕自趙紫還是總管時便領教過他的手段了,見他發話,比遵聖旨還恭敬。氣不敢喘一下便輕手輕腳的伺候文晟上車,落簾。伺候人的功夫真真做足了十二萬分。
馬車搖搖晃晃,文晟半掀車簾,遠遠的見趙紫上了馬車,往皇宮的方向去了。
方才與趙紫說話的情景反反覆覆在頭腦中出現,原本不知如何面對趙紫,但此時見趙紫灑脫放手,沒有再追上來,心中反而落空空的,好似失去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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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紫上了馬車,隨手拿了旁邊的摺扇把玩。
忽然柳無絮在窗外道:〃公子,方才無絮見王爺放出狠話,實實替公子捏了一把冷汗,換了別人還不定嚇成怎樣呢!公子卻能以退為進,從容應對。〃
趙紫冷笑,〃過鋼易折。這本是極淺顯的道理。王爺這人,越是和他頂撞他便越和你對著幹,反而是溫順一些,服軟一些兒他才聽得進你說的話。那個柯昊,想來定是摸透了王爺的脾氣稟性,又是這麼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王爺更易上他的套兒。〃刷的一聲將摺扇展開,看著裡面的飛鳥魚蟲,若有所思,〃無絮,你不用跟我去皇宮,左右也是乾等著,不如趕緊追上王爺的車子,看著王爺是把柯昊送回府裡還是去了哪裡。把柯昊的底細查清楚,不僅是家族譜系,更重要的是他跟什麼人接觸過,是誰引薦他到王爺身邊的,背後的主子是誰,這些都要給我查得清清楚楚,一絲兒也不能錯。〃
柳無絮是從小跟趙紫玩在一處的,雖然趙紫並沒有大發雷霆,但字字像嚼碎了再從齒縫裡擠出來,言語中竟像這個柯昊與他有什麼深仇大恨。這麼個文文弱弱的公子,又是第一次見面。。。。。。
慢慢斟酌著開口:〃公子,那些皇孫公子哪個不好新鮮玩意兒?許是看著這個柯昊長得文秀,帶回府裡圖個好玩。這麼大張旗鼓的,萬一被別人發現,明白的當笑話兒聽,不明白的還以為咱們有什麼圖謀。再說,若沒有個緣故,這麼大肆去搜,義父那裡也不好交待。〃
緣故,這個緣故自然是不能說的,但理由卻要說清楚。
手指一卷一卷的玩著摺扇上的穗子,眼眸一轉,聲音清脆:〃你知道什麼,我這麼做正是為了義父。〃頓一頓,沉吟道:〃我離開鄭王府之前,王爺便說在湖上識得一個叫柯昊的人,但後來一直找不著,才把這事漸漸放下了。今兒才從太子府回來,身邊便帶了這麼個人,京城這麼大,偏偏叫他遇上,還是在太子的府裡,若說是巧合,芝麻粒兒從天上落到針眼裡也沒這麼巧的。再往深處想一想,這個柯昊沒有別人帶著他進得了太子府?是太子亦或是什麼人送給王爺的,他們安了什麼心,眼下還看不出來,自然對咱們沒有什麼影響,但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