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抬頭望向西方被斜陽暈染成鴨蛋黃顏色的天空,握緊手中的網球袋,今年一定要打進全國大賽,捧回優勝的獎盃。
“向陽叔叔,你怎麼到日本來了?”坐在枝繁葉茂的櫻花樹下的休息椅上,桃夭望著夕陽西下的天空,輕聲問。
她心裡對李向陽一直抱有某種特殊的情感。他是自小看著她長大的叔叔。而且父母意外喪生後,所有的事情都是由眼前的男人為她一一安排妥當。
原本,他想接自己去他家裡養育。不過,被她拒絕了。桃夭不願意給他新增麻煩。他是個有家庭的人。她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兒,貿然闖進不屬於她的家中,破壞掉別人親密無間的家庭氣氛,這樣不好。人要懂得知足感恩!
在孤兒院的日子雖是清苦,卻也常見他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來看她。一副生怕她在院裡過的不好的模樣。後來,上學進棋院,也都是他在鞍前馬後的為她奔波忙碌。
連來日本。都是他一手安排的結果。桃夭心中感嘆。爸爸媽媽的朋友都是星球至真至性的人。在失去父母后的三年裡,她每天都在他們無私的愛心中快樂悠閒的成長。
李昊老師常搖頭感嘆,自己不思進取。沉溺在過往中。可他又如何明白,一個前世活了十二年,從睜開眼的剎那,便與圍棋為伍的女孩,有多渴慕著身旁人,不是因為某樣東西而關注她。而僅僅因為她是桃夭。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
桃夭偏過頭,凝視同樣陷入沉思,貌似在斟酌語氣用詞的李向陽。腦海裡,不禁回憶起兩個多月前的往事。
那日,他帶著美智子媽媽他們來孤兒院找她,說是她媽媽那邊的親人,希望領養她回日本。她愣怔住了。側頭呆呆地盯看站在他身旁看上很和善的夫妻倆。親人?這個詞彙在父母過世後,已然深深的埋藏在她的心靈深處。一個任誰都碰觸不到的地方。
百感交集地注視著想要撲上來擁抱她的美智子媽媽,她低低的問了句:“我可以不離開中國嗎?”
說完,她心跳如鼓的靜靜等待答案。明知道,按照法律的程式來講。未滿十八歲的未成年人,如果有血親願意認養的話,她必須得無條件服從。可,她還是想將心中的願望問出來。
“桃夭。你去日本過個半年試試看。如果,不滿意。我們再討論回中國的事情,好不好?幸村先生他們不遠萬里趕來中國,就是為了找到你。將帶你回日本去親自撫養。他們畢竟是你父母在這世界上唯一留存的親人。也是你的……”
在李向陽說第一句,讓她去日本過個半年試試看的話之後。桃夭的心臟瞬間停滯跳動一秒,果然,未成年的孩子,沒有說話的權利。日本,她再不情願,也必須得去。說是半年,誰又知道,去之後,會不會延期,再延期……
“桃夭,你在日本過得還習慣嗎?”
李向陽目光復雜的瞧看身旁,剪了一頭短髮,吊著胳膊,穿著綠色病員服的女孩。看到這樣子的她,令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三年前的往事。那時的她,也是這般,身上帶著傷,不顧其他人的阻攔,硬要闖進停屍房去看父母最後一眼。
“美智子媽媽,信繁爸爸,哥哥他們都很好。對我很關心,很照顧。”桃夭眼神悠遠地凝視前方,幽幽的回答。能不好嗎?他們一家人小心翼翼地捧著她,就怕她過得不習慣。
“我出院後,要搬去祖父祖母家居住。”她補充。
“要搬去祖父母家住嗎?”李向陽有些意外聽到這個訊息。
“嗯。向陽叔叔,這次來日本,就是為了問我在日本過得習不習慣嗎?”心思敏銳的桃夭,突然開口。心中的直覺告訴她,李向陽的目的絕非如此單純。
“呵呵……被你這孩子看出來了。”李向陽爽朗的大笑起來,他抬起手掌,揉揉身旁女孩的短髮。思考了下後,終於說出此行的目的。
“你老師問,你願不願意在中日韓三國少年圍棋擂臺賽上,代表中國作為擂主出戰?”他屏息等待桃夭的答案。
“啊?向陽叔叔,你在開玩笑。我不是入了日本的國籍了嗎?不然,我的名字為什麼前面加上幸村兩字。”桃夭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驚呼。
“傻孩子,你忘記你爸爸叫什麼了?”李向陽的笑聲更大。
桃夭垂下頭,在腦子裡搜尋自家老爸的姓氏,好像沒有呀,她的眉毛打結成一團,疑惑的發問:“向陽叔叔,爸爸不是叫國風。和我的名字一樣,取自詩經。並無姓氏。”
“這不就對了。其實,你的姓氏本來就是幸村。這是你父親,在你出生後,便為你定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