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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歡喜結束

趙志方和黃蓉兩人，搜尋了一個展廳又一個展廳，卻一直沒有發現落合館長的蹤跡。

不對，是我想錯了。趙志方突然想到，落合館長應該在員工專用的房間待著才對。

他立刻找到黃蓉，把這個想法跟她說了。兩人當下決定，潛入所有的員工通道。

此時，落合館長正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仰著頭，目光呆滯地看著天花板，一動不動，好似一尊雕像。

突然，他好像下定了決心，以完全不似個老人的身手一躍而起，拉過放在門邊的一個大袋子，從中取出了一個異常沉重的東西。

那是一副中世紀樣式的盔甲！

他三兩下穿上盔甲，開啟門，看看四下無人，便一步步走了出去。

真中，你這個惡魔……他一步步，沉重地走著，心中也沉重異常。

“落合館長！”突然，一個清越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誰？！落合大驚。自己已經穿上了中世紀的全身鎧，怎麼會有人能認出他？

“落合館長，請留步。”那個清越的聲音又道。同時，聲音的主人也現了蹤。

“是你？”落合認出來人。正是方才和那與自己相談甚歡的少女同來的一個青年。這人當然是趙志方。

“是我。”趙志方答道。他頓了頓，神色惋惜地看了看落合身著鎧甲的樣子，方才輕嘆著勸道：“落合館長，回去吧，不值得的。”

“不值？你知道什麼……”落合微微顫抖的聲音從盔甲中艱難地冒了出來。

“真中，他是一個惡魔。”落合怒氣衝衝道，“為了自己的私利毀了這個神聖的美術館！奪走了我視為己出的美術品！我一定要把他……”落合說道後面，語氣愈加激烈，甚至說不下去了。

“落合館長，你知道，你這樣殺了真中之後，你會變成什麼嗎？”趙志方不為落合的激動所動，依舊輕嘆著道。

“我知道。”落合的語氣突然平靜下來，“這位先生，你看過我們館藏的那幅‘天譴’嗎？”

“沒有。”趙志方簡單答道。

“能陪我一起去看看嗎？”落合說。

“可以。”趙志方點了點頭。

隨即，兩人一同前往了落合所說的那幅“天譴”所在的地方，此次展出的展館之一的，地獄展覽館。

落合走到一幅巨大的畫前，輕聲道：“這就是那幅天譴了。”

趙志方聞言，抬眼一望。卻見這幅天譴的介紹中寫著：它描繪的是正義的騎士斬殺惡魔的故事。

“你是覺得，自己是這位騎士，真中是那個惡魔了？”趙志方問道。

“是的。”落合道。

“可騎士獲得的是人們的稱讚。而你只能倍受人們的指責。”趙志方搖了搖頭道，“要我說，真中夠不上惡魔的標準。你也不是正義的騎士。美術館是你所愛，但到底不過是死物，與真中這樣一條生命比較，它差的遠了。”

落合搖了搖頭，道：“對我來說，美術館就是最神聖不可侵犯的殿堂。那些美術品就是我最可愛的孩子們。真中要奪走他們，就是最大的惡魔。”

趙志方聞言，不禁再次輕嘆一聲，道：“落合館長，雖然對您的這種想法，我可以理解一二，但卻不能同意。在我看來，生命是世間最大的奇蹟。能與生命對等的，也只有生命。您的藝術品是偉大的，但還比不上生命。而且正義之所以為正義，是因為人們認同它是正義，在這個正義之下，人們可以得到自在與安寧。您的做法已經觸犯了人們對安寧與自在的渴望，也就觸犯了正義。所以您的做法也就不是正義的做法。”

“而且，您這樣將自己搭進去，不值得的。”最後，趙志方勸道。

“年輕人，也許你說的對。”落合有些落寞地說，“就好像這幅畫一樣，騎士殺死了惡魔，他的正義之身卻也被惡魔的血汙染了。我殺了真中，也就變成了惡魔，應該被天譴的。”

“可落合館長，你還是要殺了真中？”趙志方從落合依舊將真中看成死人的話語中聽出，他並沒有改變自己的想法，不禁眉毛一挑，問道。

“是的。”落合的語氣絲毫沒有猶豫，“真中就是惡魔。”

“你！”趙志方微怒。他不知道自己是恨眼前這老頭的固執，還是恨自己說服不了他。總之他是怒了。他決定直接制伏落合，將他打包送回他的辦公室去。

“落合館長，很抱歉，我不能讓你殺他。”趙志方欠了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