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習慣了,若是從前,自然而然會彼此相敬如賓。
我忘了蕭玄不是夜筠,也不同於幕離,我們認識的時候,彼此都是這樣互相在對方面前建起了一座城,並不是這座城多麼堅不可摧。只是我們彼此已經喜歡了它們的存在。
於是收斂了莽撞,淡淡笑道“你的禁術已經解了麼?”
今日的蕭玄,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若是從前。我們雖然彼此不會交心,但還是能隨意暢談的,我雖不喜他的毒舌,但那樣才是他。
蕭玄依舊是恭敬握著手中的劍,眉宇之間輕微皺起,又快速鬆開,低低道“已無大礙了”
我微微蹙眉,蕭玄雖是個殺手的頭頭,但此前對我也並不會像今日這般惜字如金,稍有不滿道“蕭玄。你是不是氣我那日自作主張,還害你受了這份罪”
蕭玄稍稍愣住了,後身形一頓,又放鬆了下來,輕笑道“我在你心中。竟這般小氣?”
我嘟囔著嘴,弱弱道“恩,可不是麼一方帕子用了許久,斤斤計較愛記仇總想著有機會定會再報回來,這還不小氣麼”
蕭玄定定看著我半晌,面上盡是無奈詫異之色,隨後暗暗嘆氣。又無奈搖搖頭。
畢竟蕭玄是為了救我受傷的,且聽夜筠說,這種禁術很是摧殘人,雖然沒見過,總覺得實在是虧錢太多,如今他能完好回來就很知足了。雖說這情緒鬧的也不是認真的,我想蕭玄也應該是知道的,從前我也是這調子和他說的,但說他小氣,還是有些過分了。
遂低低與他道歉“蕭玄。其實你也不是很小氣,我說著玩呢,你應該知道我是說著玩的,但是我…”說著好像要把自己繞進去的樣子,果斷打住“總之,你回來就好了”
還有一句,深埋在心底已久的話,現在說興許已經稍晚了些,但還是要說給他知道,也算是對自己的一個交代“還有,對不起”
身後一陣冷風,吹動竹子左右擺動,頭髮被吹散在肩上,幾根髮絲飄過我的眼簾,透過髮絲看蕭玄有些迷離地不真實,這一瞬我在他眼睛裡似乎看到了痛苦的決絕,一時慌了神,我在不斷地問自己,這句道歉到底錯在何處,難道蕭玄是覺得我這句話說晚了麼?還是如今的蕭玄已經不是那時候的蕭玄,還是根本我從來就未真的認識過他。
許久,他抿了抿唇,道“無需歉疚,我也是無意為之”
無意為之?我要怎麼理解他這句無意為之?讓我莫要放心上?或者根本救我只是歪打正著?
不管是哪種,蕭玄似乎真的變了,他不僅是給自己建起了做城,還在我和他之間,建了一道無法輕易逾越的城牆,讓我有些措手不及的改變。
我也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我,叫我如何用以前的方式,淡然面對。
此時我才發現,蕭玄身後不知何時站了同樣一襲黑衣看向我的目光裡明顯有些嫌棄或是恨意的幕離。
蕭玄似也感受到幕離,微微轉了轉身,淡淡道“我與秦公子還有要事相談,告辭”
我錯愕地看著蕭玄和幕離一同離開,一條悠長的竹林小道,他們兄弟二人走在其中,卻相互並無言語,即便是眼神都未有過,好似並不認識的兩個人。
幕離對蕭玄其實甚是關心的,上次蕭玄因我中了術,我也沒少被幕離冷眼,暗諷,嫌棄。
而如今為何二人卻又這般相顧無言,分明是相依為命的唯一兩個血脈相連的手足。
依照我對他們的瞭解,多數是幕離不想理蕭玄,但是背地裡卻還是關心著他的,蕭玄則是那種逆來順受之人,不會勉強他人。
幕離果真是任性。
總之蕭玄回來了,我心事也算是放下了一些。
找了路過的家丁問之,才記起後天便是婧兒成親的日子,曦兒是臨時被叫去受訓去了。
待我到了流桑園,才感受到濃濃的喜嫁之氣,屋裡屋外大小不等的箱子,還有來來往往的幾乎停不下來的人,我在一處角落發現了吃飽喝足在曬太陽的啾啾,便一把將他提起。
他疼得嗷嗷大叫,但是在旁人聽起來聲音甚是可愛,有人頓足還衝著我笑。
啾啾閃著淚光,委屈道“方才夢見了大肉丸,還沒吃,就被你喚醒了,你賠我肉丸”
我敲了敲他腦袋,故作生氣道”吃吃吃,就知道吃,有你這麼肥的仙狐麼?”
啾啾則一副全然不在乎的樣子“我忽然覺得做個凡間的狐狸挺好,婧兒姐姐天天給我肉丸吃,我在孃親身邊也吃不到這麼好的,我以後要留在婧兒姐姐身邊,咱們就此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