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自己折磨自己,師兄要忙的事情已經很多,我並不想僅為這些事情再讓他擔心,遂勉強笑道“並未,只是稍微有些累”
我自覺是一個不學無術又不求上進的人,但又不是每個人都是要有一顆與尋常人不一樣的沉著和機智,我自認在樂家的十幾年自己就是那種除了遇見打雷,否則對任何事都能無動於衷的人,但這種狀態不過就是心死才會無動於衷,若非這樣,誰又是天生要沉著臉。
我只是個尋常姑娘,並未有過於常人的睿智,再未歷經世事,自然不懂甚多,遂無知了些,我自認也在進步,只是因為這特殊體質讓我不得不遇上這些怪異之事且脫不開身,但我遇事沒有逃避,我也在慢慢成長,其實貪生怕死並不丟臉,活著才能做更多事,除了對師兄的感情,其他時候我都未在逃避。
這便是我,心累的時候也很想發發脾氣,眼下這些疑惑,對於我來說即便是一直糾纏卻沒有意義,我忽然覺得單純地幫師兄解決與王小仙的約定,然後歡歡喜喜看著婧兒出嫁,這樣便能了了一切心事,直奔洛城,其餘任何事,又與我有何干系?
尋常人聽到累了,會很自然地接過:累了那就睡吧,但師兄一直都不開口說這句,難道不想我去睡?這漫漫長夜,又沒有女鬼作陪,不睡,難道要大眼瞪小眼到天明麼。
師兄繼續洗著茶几上的杯子,似笑非笑“來,這床上的被子實在在不夠讓瑤兒蓋的,師兄勉為其難陪你”
我忽然就清醒了,眼下我們兩人是一件,床只有一個,而我看了下床上的被子,真的只有兩個,我自己在易莊都要蓋兩個下面鋪兩個,而且我還十分認床,一旦被窩涼了,更難入睡了,平時睡覺前,曦兒都會拿上暖爐吧被窩燒熱,我才會安然睡著。
如今我也不能讓師兄捂熱被窩,再出去自己找被窩睡吧,再說,經過上次師兄強佔我的房間那事之後,我深深地覺得師兄把被窩捂熱,說不定會把我踢出去。
於是只得傻乎乎陪笑道“沒有,沒有,瑤兒開玩笑呢,師兄莫當真,我一點都不困…”說完就很不適事宜地打了個呵欠。
師兄放下手中的杯子,眼中泛著笑意,直直朝我走來,直到走到我跟前,我不著痕跡的微微退了兩步,他只是低著頭看著我,柔光的眼眸中透著一抹令人心怡的蘊氳,他抓住我想要逃開的手,輕笑道“去睡吧,我陪你”
“這…還是算了吧,我其實一點都不困”聽見師兄說要陪我,便慌了神,竟有些口不擇言。
師兄顯然是知曉我為何會如此磕絆,噙著嘴角,淡淡道“只是陪你,又沒說一起睡”又明顯似在調戲“難道瑤兒想…”
“我不想…”雖然我不介意師兄摟著我,但是更親密的舉動例如同房,同床這種事,我知覺裡覺得應該只有夫妻才會做的事,我心中十分清楚與師兄這份關係很難辨清,如今氣氛太好,我只是怕自己會緊張到胡言亂語,壞了這份美好。
師兄伸手撩起我耳邊的一縷碎髮,輕輕地帶到我的耳後,我能清楚感受到從他手心傳來的溫熱,我抬頭看向他,他的眼神雖泛著溫柔,但卻清晰透澈,於是便放下心來“好吧”
並未脫外衣,如此進被窩還是覺得有些涼,師兄隔著一層棉被,坐在我的身側,將我摟在話裡,這樣的感覺很奇妙,像是我與師兄已經成家許久,我依偎在他懷裡,對他說著家長裡短的話,想著這些,不禁眼眶有些溼潤。
為了不讓師兄發現,又朝他懷中鑽了鑽,他以為我故意如此,竟被我逗樂,撫上我的背,輕笑出聲。
這一刻,我想一直記在心裡,留在記憶裡,只是這一刻可以陪我幸福很久,不知不覺居然也不困了。
於是想到之前對於陸勝才的懷疑告知了師兄,他沉思了片刻,點了點我額頭“你真不記得了?”
我疑惑?我於陸勝才從未照過面,還能記得什麼?除了傅元勳的介紹,我並未認識過他。
“春滿樓,那日我們去早了”
我們去早了?然後慶娘帶我們去見煙雪,沒什麼特別的,我還很是失禮地在紅樓光喝酒吃飯了。
師兄定是覺得我沒記得,於是又提醒道“在樓梯上有個喝醉的男子攔住了我們”
我又細細地想了一遍,我當時還恨嫌棄慶孃的舉動,而後來好似有一位公子攔住了我們,跟慶娘說最近的姑娘不好,那公子什麼樣我倒是不記得了,但是慶娘口中好似叫著:陸公子?
“難道那日我們預見的陸公子就是陸勝才?”我實在是沒有心思記得春滿樓的男子,誰會在紅樓盯著男子看,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