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便可…其實這個符咒我要留在身上,那老人家說只有留在身上,才能壓住柔煙本來的魂魄,我…”
我知曉她想要說什麼,她想求我若有可能能不能將她留下,她還有傅元勳沒有相認。還想與他一同天荒地老,但是不行,這個身子本就是柔煙的,而柔煙魂魄並未全數離開身體,說明她當時興許只是撞擊。將她魂魄衝散了開來,才讓她有了可趁之機,但我既答應了王小仙,且這具身子本身就不屬於她,認真對她說“我只能應你讓你好好對傅元勳說說心裡話”
她似也猜到了我的想法,一瞬間像是靈魂被抽離了身體,埋頭蹲在地上。一句話也不說。
其實在我看來,她最終還是要走的,不如就此別過,師兄說傅元勳是個忠良的人,今後不一定仕途平步青雲,若就因為她停在豐城這個摺扇店裡實在可惜。而且人死不能復生,一切已成定局,又何故再給了希望又帶來絕望。
走過去,蹲下身子,在他耳邊不輕不重道“秦公子父親在朝中為官。他見著傅元勳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有心予以舉薦,這事,我暫且讓你知曉,袁姑娘,你是個清明的人,好好想想,這符咒,容我帶回去研究一番,晚上命人送還給你”
已經不需要再多問其他,眼下最要緊便是要弄清楚這符咒地上嗜血的血到底是何用。
匆忙出了清水園,迎面而來是滿是愁雲的易雲笙,他來的方向是師兄的院子,如此看來,師兄似已經將事情與他說了。
不禁皺了皺眉,師兄向來不是如此著急的人,為何今次這麼快,難道事態緊急?
眼睛不著痕跡從他面上掠過,易雲笙見著我目光停滯了一下,看來師兄並未與他說起我,只是依著自己與他談林君容的事,易雲笙的反應,明顯有些為難,畢竟這人他似乎完全沒有印象,而那次難得的武林大會,都被這人攪合了,看來師兄並未與他詳細說到林君容對他們母子的種種,男人都是這樣,談事總是略觀大局,其實並非所有人都合適的,易雲笙沒什麼野心,一心只想延續易伯伯的製藥之路,另一番就是守護好婧兒和整個易家,顯然師兄雖然是個定好的談判高手,卻不還是讓易雲笙為難了。
我上前微微笑道“柔煙入莊,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易雲笙淡淡一笑,緩緩道“無妨,反倒是你與秦公子好似有不少事,更叫人擔憂啊”顯然他話裡的擔憂,不止是自己,還有婧兒的那一份。
面上緩了緩,踱步走到青竹旁,碧翠欲滴的青色為院子添了幾分醉人的隨意,微微歉意“我和師兄都有自己非要做的事,這些事非要做不可,若非這樣,便是不仁不義,不可活命”
易雲笙眼中低低掠過訝異,我不常與他正經談過心裡話,多數時候我們之間也只是說到婧兒,他定也沒料到我話說的這般重,楞了半晌才道“既然如此,我便是不幫也得幫了”似又有道不盡的無奈。
我有些啞然,腳底磨著一塊凸起的鵝軟石,悠悠道“林君容對你而言不過是個沒有記憶的救命恩人,但你與他來說卻是不尋常的人,像是易伯伯對你的感情,甚至…更甚”
易伯伯在易雲笙心中的地位,我已然不知是否如從前一樣,但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易伯伯對易雲笙的感情除了猜忌就是利用,最後剩下的就是抑制不住的歉意,連一份父子之間的情感都已經給不起,而林君容不同,他向來沉著冷靜,知曉自己要的是什麼,喜歡了嫣雪,便會不管不顧,細心相伴,他是看著易雲笙出生的,自然對易雲笙的感情比易伯伯要更強烈,更柔軟,此番若是易雲笙主動找上他,對他而言也是份意外的驚喜,這對他們三個而言可謂是一舉三得,這一舉,自然是要靠易雲笙是否願意走出這一步。
這個瑟瑟微風伴著桃花清香,竹葉颯颯作響清淡的午時,我又將林君容和嫣雪的故事告訴了他,其中自然隱去了易伯伯的忘恩負義,易雲笙短短余月,就經歷了多次打擊,如今他還能這般淡然冷靜站在這,顯然心中已經足夠強大。
我儘量讓林君容對嫣雪的感情說的清新純白,而事實確實也是這樣,易雲笙只冷淡停我說話,目光一直盯著遠處,漫無方向,我知他心中定又席捲了不少的波瀾,這不是壞事,所以他知曉事實,反倒興許能彌補他瞬間痛失所有親人的空缺。
易雲笙反覆握了握手,只淡淡道“你與秦公子說,我會去找他,至於之後的事…我不想牽扯到任何關於易莊”
“這是自然,我也不想…”
他與我對視的一瞬,似感受到我的這份認真誠懇,於是點了點頭,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