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懂得不管他是不是在對當年慕晴的補償。總之我也想象慕晴一樣有勇氣又自信,變得有能力為他做些什麼。
夜筠時常半夜摸著黑找來我房間,在我醒著或睡著的時候。為我把脈,往往把完脈之後都默默不語,這筋脈不知何時才能好,但是眼下看夜筠的反應似乎不太樂觀。
啾啾自從被師兄趕出我屋子之後,便去找曦兒睡去了,在他看來跟著什麼都不曉得的曦兒興許會更合適他冬眠。
即便現在已經看起來有些春暖花開的樣子,他依舊慵懶地以春天還遠著的藉口。成天不學無術,吃喝貪睡。
這日。暖陽高照,我本是早早起了床收拾了行裝,但是在與義管家擦身而過的時候,被他叫住了。為我們三人換上了當地人的以上,髮髻也隨意散落在身後,沒出門就早已被風沙吹地散亂不堪。
不過經過義管家這番打扮,倒是在不算熱鬧的大街上走著心底舒服了許多,這裡的地面只要偶有商旅騎馬路過就會帶起一陣風塵亂飛,這時候我便想到了臨出門前義管家那個似笑非笑的眼神,好似在笑我,好好女子,不穿女衣。偏偏要做男子,定是要受一番苦。
環顧四下,這街上幾乎都是沿著矮牆搭起的木棚。因著風沙走石甚多有了棚子,貨品不會染上風塵,賣的人也能駐足多看會。
其實我換了男子衣裳自己也有些後悔了,先不說自己到底合不合適這身衣裳,光是臨近午時太陽暴曬都叫人像是缺水嚴重的樣子,這種曬並不像夏天的豔陽。而只是單一的庫曬,臉上像是著了火似得。嘴唇不過一刻鐘就能幹裂一層皮,而喉嚨不管喝多少水,一旦停下來,就會感覺在冒煙。
曦兒早上出來的時候還雪白粉嫩,如今在一看,實在叫人不得不承認他們也是沒法子才會變成這樣黝黑的,曦兒此刻臉上汗水夾著塵土,面上被太陽曬地紅了半邊臉,配上這身不太相襯的衣服,十足洛城的文弱小書生樣。
忽然想到這幾日師兄都要在這樣的地方來來回回,懊惱自己的疏忽,興許白日見著他的時候,才會發現他也許已經給曬黑了。
洛城也算是不小的地方,六子這幾日隨師兄走過了不少地方,找這裡最繁華的集市自然不在話下,這裡確實賣東西的人不少,品種也不算少,但幾乎都很少有人賣地好。
他們很多都是相近的幾座城的人,互相來往買賣居多,小飾品很少,對於洛城人來說,簡單束髮的簪子或者布條就可以,因著黃沙飛舞的氣候實在不合適裝飾髮髻,這裡的人也沒有很多閒錢買不必要的生活用品,相較於昂貴的首飾而言,面紗買的人倒是不少,這裡的女子幾乎都是面紗遮面出行。
再來便是他們生活用的水罐,這裡人不用陶瓷,都是青銅打成的水罐,對他們而言瓷器也是相當昂貴的,若是為了生活,自然是越實用越好。
我特意挑了一家賣首飾的小商鋪,小販見著我們三人,本是睡眼惺忪,立刻煥發著光芒,大聲招呼道“幾位公子,可是買首飾?”
瞧著這些首飾盡是些陳舊染了一層灰的,有些簪子上還生了鏽跡,可見這些東西應該也是賣了不少年還沒賣出去的,我抬眼拿起那根生鏽的簪子對他道“這個簪子已經生鏽了應該是賣了不少年了,這都賣不出去為何還是要再賣?”
小販見著我手中生鏽的簪子,悻悻然“沒法子,這些東西是我早些年去南陽謀生路的時候花了不少錢買回來的,本以為洛城人沒見過這麼好的東西,會爭相來買,會賣個好價錢,沒想到這生意實在是沒法做”
這位買首飾的小販,面上有兩撇小鬍子,頭髮上用發巾箍起來,身材倒是不像這地方的人,面色雖是黑了些,但身子骨很瘦小,說起話來盡是哀傷,讓我覺得有些意思,便含笑道“那你為何不賣些好賣的東西,還守著這些東西成日打瞌睡?”
小販凝神聽完我問話,一臉惆悵道“我這麼些年存的本錢都賠進去了,不賣掉哪還有錢賣別的”他又小聲低低靠近我道“你莫要看隔壁這買水罐的好像生意還蠻好的。他賣的那個賺不了幾個錢,他買十天的還不如我手上賣這一根賺的來的快了”
我眯了眯眼,眼底掃過眼前這瘦瘦眼神裡略顯精明的小販。他這人其實也算是個可塑之才,只是天生惰性讓他每天只是守著一杯羹,溫飽管夠就高枕無憂了。
不過說他精明也兵不其然,他只是有這天賦,但並沒有經商的經驗,便笑笑“如此我便不能再買你的東西了,旁人賣了半月賺的前與你差不多。我還能再買麼?”
一旁眼角含笑的曦兒此時看著小販呆呆合不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