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語調起伏不定,像是聲音的主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這時我才發現,原本只有我一個人的房間裡多了一個人,而這個人本身是不存在的。她平劉海長髮披肩,身材高挑,雖然穿著一身碎花長裙卻格外凸顯氣質。只是她的臉太過於蒼白,身子又一直往牆邊靠,儘可能讓自己不碰到窗子。
她看著我,臉上堆起了燦爛的笑容。
我嘆了一口氣,走到窗邊拉上了窗簾,將剛剛升起的太陽光芒盡數擋在窗外。
“你還記得我嗎?”她輕聲說道,她雙眼中盈盈秋水,星星點點,不似平常的鬼魅那樣無神。
我笑了笑,點點頭,回答說“翠花。”
她眨了眨眼睛,嘴角笑開了一朵花,她說“好久沒有人這麼喊我了,我知道你不會說話不算話,所以我一直有幫你好好護著那個東西。”
她笑得太過燦爛,以至於初春盛開的花朵都不如她笑的那樣美,可是我的心不由揪了一下,因為她笑得太悲傷了。
“對不起,這些事情本該由我來做的,我不應該強加在你身上,”我低下頭不敢去看他,我深怕自己猜錯了,可同樣也怕自己猜對了。
當年陸遠偷回了翠花的屍骨,並沒有替她好好安葬,而是將她的屍骨處理後直接放在基地的地板下,用這種方式讓翠花守護那個東西。
翠花搖搖頭,說“我不在意屍骨去了哪裡,在寢室那裡也好,在這裡也好。要是你當初就把我給下葬了或者火葬了,我就見不到你了。”
“你不怪我嗎?”我嚥了一口口水,經過喉嚨時帶來了一片疼痛,疼得我眼淚都快出來了,“你本來可以得到解脫的,在男生寢室樓下被壓了幾十年,跑到我這兒還得被壓著,對不起。”
翠花笑了笑,說“拜託我幫你保管東西的時候,你已經說了無數遍對不起了,我又沒有怪你的意思。我知道那東西很重要,所以你讓我幫忙的時候我也是義不容辭的。”
我點點頭,慢慢低下腦袋。
之後我把我失憶和變成袁小西的事情告訴了她,於是她也明白了我之前略帶猜測性的解釋。在印象中她是個略有些張揚主動的女孩子,可現在的她明明只是鬼魂,卻彷彿與楊葉葉和方曉一起成長了一般,變得成熟內斂了。
難道,是因為這幾年太孤獨,一個人見證著這個房間從興到衰,從歡聲笑語到寂靜無人。
這樣的孤獨換做是我,也受不了。
“當時你告訴我這是你朋友的弟弟寄給你的,你朋友的弟弟因為這個東西死了,所以你要好好保管著,”翠花邊說著邊走到房間的正中間,然後慢慢蹲下,指著某一個位置,說“你就埋在這個位置,和我的屍骨放在一起。”
朋友的弟弟?Eddy?
這麼說,現實之中Eddy已經死了,而且應該是因為這個東西而遇害的,這麼說很有可能就是P。D。公司的人殺了Eddy。
我敲了敲翠花指的那塊地板,確實是空的。這裡並沒有趁手的工具,所以我讓翠花在這裡等著,我跑去門衛大叔那裡借了一把螺絲刀。
回到基地後我用螺絲刀撬開了地板,掩藏在地板下的翠花的屍骨和放在她身邊的一個長方形的木盒子被暴露在空氣中。
我慢慢地將木盒子從地板中縫裡拿出,翠花則在旁邊盯著我手裡的東西,半天都沒挪開目光,儼然一副比我還緊張的模樣。
我把盒子輕輕放在地上,然後才慢慢開啟,在盒子裡靜靜躺著的東西就是被P。D。找了十一年的原始病毒菌種。眼下它正靜靜躺在一個密封的試管中,它看起來只是再平凡不過的乳白色液體,一副無害的樣子。
翠花蹲在我身邊,問道“你準備把它怎麼樣?”
“過兩天是我朋友的婚禮,等我參加完我會離開H市。P。D。已經盯上我了,我會把菌種帶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銷燬。”我一面輕輕把菌種塞進自己的口袋裡,一面對翠花說道“最重要的是,我不能再犧牲你了。”
翠花抬起頭一臉震驚地看著我,她剛想說什麼,我卻截斷了她的話,我說“你的屍骨現在處理不了,明天我再來替你好好下葬。”
說完,我又將原先的那塊木板放回去,使它正好遮蓋住翠花的屍骨。
“我不想走。”翠花站起來,一雙小手緊握成拳,眼眶微紅,眼淚更是搖搖欲墜。
我聽見抽泣聲,但我不能回頭去看她,在一系列工作完成後,我站起來說道“作為陸遠的時候,我做了太多逼不得已的事。現在我叫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