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主子這樣,倒不知這位如水姑娘是怎樣的。可玉痕此時心中卻在想著溫如水,更準確地說,是在思考。從他們相遇救了她,再到她的大膽示愛,還記得她躺在地上邊飲酒邊看星星的樣子,揭穿彼此身份信心滿滿的樣子,談及天下朝堂寧靜專注的樣子,那麼清晰。想著想著,唇角竟微微上揚。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回憶這些的初衷本是想找到自己內心不靜的原因。而且,他恐怕更沒意識到,當青王提到她比之鳳紅鸞有過之而無不及時,他的內心並未因鳳紅鸞這三個字有太大的波動,也許在他內心中自己也是承認這種說法的吧!到了帝寢殿,玉痕看了小蜻蜓一眼,吩咐道“先下去吧。”其實是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小蜻蜓低聲應“是”,退了下去。
玉痕前腳剛踏入殿內,微微一頓,目光凌厲,眼裡竟有幾分殺意,而後緩緩步入殿內,目光一寒,袖中飛出一條墨綢,朝右前方的方向飛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與此同時,一名長髮女子飛出綵綢,堪堪接下了玉痕這一招。然後仿若來了興致,竟主動出手和玉痕切磋起來,女子一身銀衣燦若驕陽,臉上掛著明媚笑容,一頭長髮傾瀉而下,沒有絲毫裝飾。可就是這種簡單幹淨讓人移不開目光,傾世容顏,絕代風華,偏偏一舉一動都透著獨特的灑脫隨意,美如畫,卻更多了幾分味道。玉痕也來了興趣,兩個人就這樣在外殿開始交手。男的一根墨綢時而快疾如風,時而力重如山,女的一截綵綢時而婉轉飛舞,時而幻化如雲。看上去倒像是花架子,可偏偏招招都讓玉痕驚歎。驚歎的倒不僅是招式的精美靈巧,而是在這樣急的過招中,女子依然可以為了追求美觀,將每一招都幻化成自己想舞出來的樣子。其心思之靈巧,反應之迅捷,讓玉痕這樣的天之驕子亦為之讚歎。
過了十幾招,兩人的興致均被提了起來。接下來的交手更急更快,墨綢與綵綢再次纏繞到了一起,玉痕輕輕一笑,手中一轉將由墨綢與綵綢交接而成的綢緞纏到了溫如水身上,溫如水一愣,玉痕一用力已將溫如水拉到了自己面前。按理說以溫如水的功力,此刻身上只是普通的由墨綢和綵綢交織而成的綢緞,並不似剛才傾注了兩人的內力。只要輕輕出手,墨綢綵綢便可全部化為灰燼。可是看著眼前玉痕的俊顏,溫如水那顧得上其他。淺淺一笑,眼睛裡是滿滿的瀲豔光華,看著玉痕促狹道“你要還回來?”玉痕下意識就想到了昨晚的那個吻,兩人似乎也是如此之近。玉痕定了定神,不理會她的話。“你怎麼會在這兒?”面色平靜如水,語聲溫涼,一雙眸子幽暗如深潭。“自然是想你了。”一貫的理直氣壯。玉痕唇角微揚,鳳眸直直地盯著溫如水,開口道“你貌似對西涼皇宮很熟悉?”溫如水心裡翻了個白眼,這人說話老要繞幾個彎彎。可轉念一想,他對任何人的防備之心都如此重,必是跟自小的環境相關,能在西涼這個龍潭虎穴中脫穎而出,也難怪他心思如此重。思及此處,竟有些心疼他。可面上還是那一副欠揍無公害的笑容,聲音清潤,“哪有。我可是跟著你上了朝,又跟著你回來。看到你朝這個方向來,才先你進來的。”話到此處,停了一下,看了玉痕一眼,見他沒什麼反應。方接著說道“不過也奇怪。在朝堂之上你發現不了我很正常。可是,回來這一路我距你不過五米,你居然也沒有發現。有心事啊?在想心上人?”溫如水邊說邊將頭微微靠前,調皮地看著玉痕的眼睛。
玉痕雖然面上沒有什麼反應,可心裡卻為心上人這幾個字一怔,因為隱隱意識到回來的路上自己想的並不是她,而是眼前的人。玉痕不動聲色,微微側目,聲音溫潤,緩緩說道“你擅自進我的宮殿,可有想過後果?”說罷看了看纏在她身上的錦綢。溫如水怡然一笑,“什麼擅自呀?沒想過,不過我有事找你。”笑靨如花,暖如春風。玉痕心中早有計較,想必跟早朝之事脫不了干係。“你哥哥呢?他怎麼沒來?”語氣淡淡。“他明天就要被困囹圄了,自然是風流快活去了。況且要不是生死攸關的大事,或是風花雪月的好事,他就是知道了也不會過多幹涉的。”一句話點到即止,既表明了溫如玉不會任何事都插手的態度忠心,也暗示了自己要相商的事與哥哥無關。玉痕投了一個讚賞的眼神給她。溫如水正要發作,誰料玉痕一轉身朝內殿走去,手裡的墨綢並未鬆開,情急之下溫如水只得快旋轉身,待好不容易停下來,忙拉著錦綢隨玉痕朝內殿走去。
還未穩穩地站好,玉痕的聲音從書桌旁傳來,“有事找我的話,先把墨綢完整還我。”溫如玉驚了一驚,剛才過了那麼招,墨綢和綵綢早就纏繞在一起,而且全是死結,解開的最好辦法是兩人同時用內力各自收回錦綢。如今玉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