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什麼。她把跟顧慎的相處翻來覆去回憶,也沒想出來自己這是怎麼了。她當然記得白沫沫曾經“詛咒”過她“為情所傷”,只是當一切悄然而至的時候,她發現都不在她的想象之內,又或者,她從來沒想像過。
“笑笑,看什麼呢?”
“……”
“笑笑!”
“嗯?媽媽?”
“看什麼那麼入神?”
林晰努力掩飾眼裡的慌亂,“看外面的一隻鳥,它在梳理自己的羽毛。”林晰指了一下窗外,窗外的樹木繁鬱,果然有一隻黑色帶花紋的鳥在用嘴叼含羽毛。
“那是喜鵲。”
陳梅躊躇了一下,繼續用若無其事的語氣說:“笑笑,聽高老師說,你最近數學提高得很快。”
“嗯。”林晰拿出筷子,點了一下醬油碟子裡的芥末,然後把芥末融在褐色的醬油裡。
陳梅看出林晰沒有抗拒之心,“那可要謝謝給你補課的同學。”
“嗯。”
“什麼時候有空請他到家裡吃飯。”
“嗯。”林晰吮了一下筷子,豁然想起陳梅的話,“來……我們家吃飯?”
“不好嗎?”陳梅有些詫異。
林晰乾笑了一下,“您什麼時候允許過同學來家裡吃飯?”
陳梅僵了一下,她確實沒想過,林晰把垂在胸前的頭髮撥到身後,臉上帶著淡淡的幽怨之氣。
陳梅忽然覺得林晰有些陌生,她一直以為林晰心裡沒什麼想法,簡單,純真,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有了想法,並且學會了掩飾。林晰臉上那股若有若無的怨氣讓陳梅覺得不安和失落。
突然她有一種至深又無法捉摸的恐懼——她可能會失去林晰。
陳梅調整了一下呼吸,“那找個天氣好的日子,讓雪姨好好做頓飯,謝謝你同學。”
林晰一驚,坐直了,“媽,您來真的啊?”
“當然,要不我閨女怨我。”陳梅說完,深深地看著林晰,只見林晰的眼內,瞬間閃過很多情緒,驚喜、不安又充滿希望。
“能叫上沫沫和侯徽麼?”林晰吞吞吐吐地說到。
“他們是誰?”陳梅皺眉,她相當不喜歡閒雜的人到家裡。
“算了。”林晰放下筷子。
“下次吧。你爸爸也想好好謝謝你的同學。”陳梅此刻恢復了說一不二的語氣。
顧慎把蒸好的饅頭和鹹菜擺在桌子上,還放了一碟香油荷包蛋。
“小冷,過來。”他衝著小冷招手,小冷走到顧慎身邊,用手背擦了擦鼻涕,顧慎一把把小冷抱上凳子,然後走到廚房拿了條毛巾,給小冷擦了把臉,糊滿幹了的鼻涕的鼻頭擦得小冷哇哇亂叫。
秋蓮聽到哭聲,衝入屋子裡。“顧慎,你又搞哭我兒子。”
顧慎沒理她,小聲問:“慎哥哥輕輕擦。”然後轉身去廚房把毛巾打得更溼。
“不要不要。”小冷扭開頭。
“髒髒哦,小鼻子會痛,慎哥哥保證輕輕。”
秋蓮見到顧慎不理她,衝到顧慎身邊,一把扯下顧慎的毛巾,“我兒子說不要啊!”說完,她把毛巾甩到,那條溼嗒嗒的毛巾斜歪著,掛在沙發的邊緣。
秋蓮見顧慎站那裡不說話,不由冷笑了一下,“你二叔沒你爸讀書多,也沒你們家那麼多窮講究。髒?你現在還不是靠著我們撿破爛的過日子。”
二叔走了進來,吼道:“又說什麼呢?!”
秋蓮一扭腰身,抓起一個饅頭,塞到小冷手裡,“吃!”她黑著臉坐在椅子上,頭髮依舊是亂蓬蓬的,身上的衣服已經洗得掉色,還起了毛球。
顧慎握了握拳,他看向掛在牆上的美女日曆,那是二叔收破爛的時候收的,一些單位發得多,當年的日曆就被人當破爛賣了。
還有三個月。
顧慎走到桌子邊,拿起一個饅頭,轉身跟二叔說:“二叔,我出去了。”
二叔點點頭,也看向日曆。他轉眼看著秋蓮:“你別吵,過幾個月小慎一定會搬走的。”
秋蓮臉色僵了僵,氣焰也下去了一些。
二叔冷哼一下,“小慎是不是白吃白住,你心裡有數。”
秋蓮書才讀了兩年,為了進城,嫁給了比自己大二十歲的男人。那個男人也是從村子裡出來的,也同樣沒讀什麼書,可是她男人的堂弟弟住在城裡,讀書了,還當了中學老師。秋蓮還記得第一次去堂弟家,她第一次見到那麼亮堂的屋子,整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