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拂曉。
晨光初照,空氣中漂浮著濃濃的水汽,顯得很是冰涼。
“阿嚏!”荒野中,一個噴嚏也分外響亮。
“不見,回去後給我開帖傷風藥。”風小徐胡亂捏了捏有些泛酸的鼻子。
“沒問題,我倒是擔心咱們能不能回去。”君不見停下腳步,茫然地望了望四周。
風小徐無奈地嘆了口氣。
是她不對,她早該想到的。
真的,真的是她不對,風小徐內心充滿了自責。
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讓天下第一號大路痴君不見帶路來找無猜。現在好了,不但君不見走丟了,連她自己也不知身在何方。
君不見有些尷尬地望著她。
無奈,風小徐只好再度施展她的算盤絕技。
“阿嚏!”
涼爽的晨風中,夾雜著青草的芬芳。
一個女子噴嚏連篇地撥著算盤,另一個則是滿臉期待。
“咦?”
“你又怎麼了?”君不見皺眉,她不會連家都找不到了吧。
風小徐瞪大了眼睛,“我找到無猜了!”
“……”這次君不見倒是相當冷靜。
“你怎麼不說話?”風小徐有種被強烈質疑的不快感。
“我在考慮你的話的可信度。”君不見絲毫不隱瞞自己的態度,“你上次明明說無猜的命格變動了。”
“嗯……我是說過,不過現在又變回來了不可以嗎?”風小徐想不出什麼合理的藉口,畢竟她只會算命,又不會改命。
君不見狐疑地看看她,考慮了下說:“那你現在說無猜在哪裡?”
風小徐自信滿滿,優雅地抬手,一根玉指指向正南方。
“阿嚏!”
“好!”
風小徐氣得差點沒昏過去。強壓著想掐死人的衝動,面向君不見,“我傷風了你很開心是不是?”
君不見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白了她一眼,“我是說‘好’,我就再信你一次……”。
達達……達達……
清脆的馬蹄聲自南邊傳來。
君不見和風小徐聞聲凝神觀望,發現馬背上坐著的是一個青年男子,身材修長,面容算得上英俊,但冷酷的神情卻令人不敢近身。
好一張酷臉礙…風小徐正感慨著,君不見卻一個縱身飛去馬前。
見前面忽然飛出人影,東方昭收緊韁繩,狂奔的馬仰天長嘯一聲,乖乖地安靜下來。
好功夫!將這一切收於眼底的風小徐禁不住在心中讚歎。
東方昭看著攔路的少女,俊眉微皺。
怎麼這兩天他總是碰到奇怪的事情,先是莫名其妙地被人叫“哥哥”,又平白無故地被人攔馬。
君不見感受到了東方昭散發出的不悅,不過仍然不甚在意地上前報拳道:“請恕在下無禮,我見兄臺自南方來,可曾見過我的一位朋友?是一個年輕少女,腦筋不很靈光。”
東方昭腦中霎時閃過寧無猜的身影。
應該是她吧……
不過,那已經不關他的事了。
他完全可以一句話也不說,策馬而去。
於是,東方昭理也不理,調轉馬頭,揮鞭而去,帶起一片塵土。卻在身影即將消失時,冷不防地留下一句:“她在南邊小鎮的寶來客棧。”
不等君、寧二人有所反映,遠方只留下一片馬蹄濺起的塵土在空氣中飛揚。
“哥哥不開心嗎?”
跳躍的火光映在東方昭無表情的臉上,顯得詭異無比。幽冷的眼神透過篝火,望向更遠處。不料眼前卻總會莫名其妙地浮現出一張清晰白淨的臉。
“哥哥不要無猜了嗎?”稚嫩的聲音在腦海中盤旋著。
她只是一個痴女而已,而剛好長得像小雪,剛好又誤將他認成自己的哥哥,才會有那些言語不是嗎?自己幹嗎要把她當成一回事。
那兩個女子大概是她的親人吧,現在是不是已經帶她回家了呢,她家人應該是將她照顧得很好……
從前,他也是幸福的。雖然家裡很窮,但是他有父母,有一個可愛的妹妹。後來,父親死了,臨終前囑咐他:一定要照顧好你母親和你妹妹。又後來,母親染上了風寒,沒有挺過第二年春天,閤眼前,她對他說:“阿昭,娘要去和你爹團圓了,照顧好你妹妹。”
不只是為了母親,也為了自己,為了小雪。
那是他世間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