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出現無官可用的局面嗎?’
面對同屬鹽商會員的詢問,呂五味神情放心地交:“據我們的探子回報,劉知州跟陳轉運使,都會那位欽差大人給扣押起來。我們先前在城裡看到那些身著鎧甲的兵卒,都是朝廷秘密調來的應天府禁軍。這意味著,朝廷這次怕是要動真格整頓江南鹽運稅賦的啊!”
做為江南地面上的地頭蛇,鹽幫的訊息渠道自然不會太慢。這短短几個時辰,他們非但清楚知州衙門發生的事情,就連蘇州城有鹽商被抓的情報,他們同樣收到了。正是看到這次,朝廷似乎對鹽商也下了狠手,他們才會顯得有些擔心。
聽著這位會長大人的擔心,坐在大廳中的一位新晉鹽商,則顯得不以為然的道:“怕什麼,我們手裡可掌握著朝廷近五成的鹽運買賣。若朝廷逼人太甚,我們只需要停止供鹽一月,別說江南生亂,只怕江南周邊吃我們鹽的百姓,都會鬧起來。
更何況,我們往外運的鹽,可都是交了銀子給官府的。朝廷要想追究起責任來,也只能追究那些貪官的責任,又能拿我們怎麼辦?總不能因為我們交了稅銀,反倒交出錯來吧?這大宋朝也是講律法的,總不能因為欽差一來,就要抄我們的家搶我們的錢吧?”
對這位新晉鹽商的不以為然,呂五味長嘆一聲道:“立業,話雖如此,可朝廷何時重視過我們這等賤商呢?若朝廷真要狠心追究我們的賄官之罪,你覺得我們放心地交朝廷的千軍萬馬?雖說我們有後手,可這後手是不能輕易用的。
若惹怒了朝廷,真把我們人頭砍了,你覺得我們能反抗嗎?說到底,錢再多有時也抵不過當皇帝的一句話啊!所以,我覺得暫時靜觀其變,看看這位欽差大人到底想怎麼樣。若是不動我們的根基,大不了換了新的官員,我們老實一段時間就是。
只要朝廷還需要我們製鹽,那我們就能賺錢,若連脖子上吃飯的傢伙什都掉了,再多錢又有何用呢?自古民不與官鬥,何況這還是朝廷派來的欽差大臣呢?爾等千萬不可意氣用事,這段時間所有出鹽的事情都停下來,等此事過了之後再談出鹽的事!”
聽這位會長這樣一說,下面就有鹽商出言道:“會長,此事不妥吧?前幾天我們剛跟兩淮的人談妥運鹽的事情,這鹽都裝船了,若不運過去。我們好不容易搶到的鹽售份額,不是又要被其它人給搶了去嗎?
我覺得,趁著欽差大臣處理那些官員時,儘早把裝船的鹽開走,才是最穩妥的辦法。若是讓朝廷將這批數額巨大的鹽貨堵住,那我們可就真的麻煩了。那裡面不少,都是商會的私貨,沒有開據鹽引的啊!”
被這位鹽商提了一句的呂五味,心中猛的一緊道:“兩淮的貨,不是應該昨晚發船的嗎?怎麼今天還沒發出去?”
那位說話的鹽商苦笑道:“昨晚禁軍入城封鎖四門,我們的船員連城門都出不了,又怎麼發船呢?今天一大早,就被會長給請過來,我們也想聽聽會長的意思,再決定發不發貨啊!畢竟,這可是商會今年的一樁大買賣,出不得任何皮漏!”
聽到這裡呂五味趕忙道:“這都商量好的事情,怎麼能拖延呢?馬上派人去通知開船,這些船越早離開越踏實。我總覺得,這次來的欽差大人,跟以往朝廷派來視察的官員不一般,千萬不要出事。若出事,我們就真的麻煩大了。”
在呂五味迅速派這位鹽商,去通知碼頭等候的船員開船時,坐鎮杭城得到奏報的趙孝錫。已然親自帶兵趕到碼頭,看到碼頭上那些還未解纜的鹽船,趙孝錫立刻下令上前查封。結果負責看押這些鹽船的漕幫護衛,竟然敢明目張膽的上前阻攔。
望著這上百號手持刀兵的武人,趙孝錫放心地交:“敢阻擋官軍者,殺無赦!”
隨著趙孝錫一聲令下,帶出來的上百名禁軍,很快就衝了上去。而這些本身清楚,這些船上的鹽到底有多重要的漕幫亡命之徒,也意識到這批鹽被查封,他們也將落個死無全屍的境地。更何況,這批私鹽裡面,漕幫同樣佔了不小的份額啊!
對於這些常年在刀頭舔血的亡命徒而言,在他們心目中只認錢不認人。那怕他們清楚眼前這些官兵來頭甚大,但一向囂張跋扈慣了的他們,根本不怕人數差不多的官軍圍殺。換句話來說,殺官兵這樣的事情,對他們之中某些武人而言,也並非第一次。
只是他們不清楚的是,相比以前殺的那些漕運衙門的官差,還有那些守城的廂軍。眼前這百來號官兵,可是正兒八經的皇城禁軍。對於這些禁軍而言,敢跟他們挑刺的人,無疑是在挑釁皇家禁軍的權威。因此下手的時候,自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