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步便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淚水無聲滑落。

“我願化作一隻鳥，飛到遙遠的地方，我願化作一顆樹，在那裡紮根，那是一片綠sè的叢林，那裡沒有迷茫，沒有憂傷。”

程潔沒有停下的意思，終於整個身體從房頂墜落而下，但是石像般的阿一瞬間抓住程潔，將她拉了上來。

“阿一叔叔，你拉我幹什麼，我剛才覺得自己飛起來了呢。”程潔十分不滿，甩開阿一的手又要跳樓。這次阿一沒有拉住程潔，而是和她一起跳了下去，落地前才抱住她，不過沖擊力還是讓她吐了起來……

“阿一叔叔，扶我去洗澡……”吐的狼狽不堪的程潔終於接受了沒有飛起來的事實。

阿一將程潔送到浴室，立刻回到樓頂，看著幾個空酒瓶，阿一不知道該怎麼朝老爺子彙報，恐怕老爺子會心疼的吐血吧。沒想到百歲大壽剛過，就要知道這種痛苦的訊息——即使百歲大壽，老爺子也只是喝了一瓶犒勞自己而已。帶著一瓶碩果僅存的酒，阿一朝密室走去。

“這……這怎麼可能！！”

阿一閉上眼睛，儘量使自己平復下來，他甚至懷疑自己眼花了，懷疑剛才喝醉的是他，但是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密室裡的景象依然使他震驚的無以復加……

作為武力最頂端的阿一，面對死亡威脅都能做到面不改sè，但是這次就這麼震驚的站在那裡，久久不能平靜。雖然大小姐向來會做出一些出格，出人意料的事情，但是遠遠不及這次，遠遠不及！

……

浴室裡，程潔坐在浴池中拍打著水面上的泡沫，水龍頭並沒有關上，一會兒便沖走了大部分的泡沫。於是程潔趴在浴池邊緣，看著流水帶著泡沫一點點的消失。終於，流水帶走了所有泡沫，程潔卻依然盯著流水……滴答……滴答……滴滴答答……

程潔覺得自己很不爭氣，眼淚從一滴滴變成一股股，順著流水遠去，卻帶不走她心中的憂傷。她覺得自己太懦弱，不，她已經爭取了，他們甚至都私奔過，試問有幾人能做到這一點？

可是，依然失敗了，難道是他們的愛不夠執著，不夠堅定嗎？

程潔覺得頭好疼，越來越疼，這種爆炸式的頭疼從那次受傷，他離開後就一直存在，時常發作，不過雖然痛苦，卻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只是……這次更加劇烈，而且絲毫沒有消失的趨勢。

“嚶嚀……”程潔終於忍受不住，她只覺得自己的靈魂就要破碎，離開這具身體。忍受著劇痛，程潔爬出浴池，伸手抓向桌臺，不過那裡並沒有那串手鍊。程潔的手停滯在半空，只是隨著劇痛不斷的顫抖著。這串手鍊是他們愛情的見證，每次戴上它，她都可以幻想他仍然在她身邊——他的吻，他的擁抱，他的溫柔與火熱，他的愛。這是她能在無數次頭痛中堅持的動力，是她堅信奇蹟出現的希望。

但是他們的愛情已經虛無，今天已經隨著手鍊的離去而結束了，希望也破滅了。

“我堅信的奇蹟與希望，沒想到破滅的這麼容易。”程潔覺得劇痛更加劇烈，她的靈魂似乎撕裂了，虛弱一瞬間充斥身體，程潔倒在了浴池了，慶幸的是，劇痛消失了。

“愛情毫無價值，你抱有的希望一文不值！”

程潔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女人，仔細看去，才發現她的身軀是半透明的——可是她剛才的聲音是如此的真實。

“難道我人格分裂？”程潔閉上眼睛想晃晃腦袋清醒一下，但是卻沒有力氣。只好睜開眼睛，半透明的女人依然站在那裡，笑吟吟的看著她，不僅如此，好像變得更加真實了。

“這肯定是幻覺！”

………【第十五章　你不配】………

（） “你對愛情的盲目荒謬而可笑，簡直愚不可及——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不然我不會zì　yóu。”虛無影像漸漸逼近程潔，眼中滿是狂野和興奮。眼前這具身軀本應該徹底由她支配，而不是被俗不可耐的愛情所羈絆的這一半。她痛恨這一半，但是直到今天她才有足夠的能力毀滅這一半，不過她興許還要感謝她——在一次次的折磨與鬥爭中，她已經成長的足夠強大，強大到可以完全佔據這具身體。

程潔的胸口突然劇烈的喘息著，臉頰因為情緒的波動生出些許紅暈，清澈的雙眼直直的盯著虛無影像。此時她已經不在乎這是否是她分裂人格的幻象，她需要戰鬥，雖然她的愛情死去，但是她不允許任何人詆譭她的愛情，這是她的執著。

“你認為我說的有錯嗎？”虛無影像戲謔的看著程潔憤怒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