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
真的說對了?
曹管事也面色驚愕,他跟隨老爺去探望過陳老太爺,雖然沒有親聽到看到大夫的診斷,但看隔著簾子看了眼,也看出那陳老太爺差不多就是這娘子說的症狀。
不過,他可不知道陳老太爺什麼時候犯的病,也不知道什麼口舌痰尿脈的。
但看著陳四爺的反應,也知道說對了。
“我,見過,他一次。”程嬌娘說道。
見過一次,那是半年前見得吧?
那時候,就知道了?
開什麼玩笑?怎麼可能啊?
“怎麼不可能,怎麼不可能,韓非子有記,扁鵲見蔡桓公,立有間,便知其疾。”陳四爺顫聲說道,猛然再次跽坐,整理形容,行稽首大禮,“請娘子救命!”
扁鵲?
曹管事愕然看向屏風。
其後女子方才躺下要睡,被婢女好話哄勸勉強起身,此時斜倚側臥,寬袍大袖,長髮披垂,雲紗屏風後若隱若現似真似幻。
“你!”他忍不住啞聲,帶著怒意,“耍我?”
什麼不認識,什麼自己人,什麼這個丫頭那個丫頭,什麼喝水不早說!
自從自己站到門前報上名的那一刻,就被這女子和婢女玩弄!
雖然早已經秦郎君囑咐,又得老爺公子默許,不要近前以親者身份見這娘子,但是,他真沒想到,這娘子竟然真敢做的如此過分!
不就是帶了她的丫頭而已!至於嗎?這樣裝瘋賣傻玩笑有意思嗎?
“娘子,有什麼咱們說什麼,你如此做,有意思嗎?”他跪坐直起身子,到現在一口水也沒喝上,又急又痛他再也忍不住問道。
陳四爺和婢女都看向他,面色微微驚訝。
屏風後,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然後側臥的女子坐正身子扶著憑几站起來,慢行幾步轉出來。
陳四爺和曹管事都眼前一亮。
室內秋光下,這年輕女子一身素衣素袍,青絲披散,面容精緻細白,相貌美極,只是神情木然,雙眼神散,多看幾眼便讓人覺得有些怪異。
此時她視線落在曹管事身上,居高臨下。
“當然,有意思。”她木然說道。
曹管事啞然。
陳四爺目光閃爍,若有所思。
“娘子,還請娘子相救。”他說道,再次施禮。
“好。”程嬌娘說道。
“那,某即刻去告知娘子親長,護送娘子進京。”陳四爺說道,一面要起身。
“且慢。”程嬌娘說道。
又要如何?真的不能再等了,父親已經不能移動,只能來回相請,這本就耽擱了時候。
陳四爺手不由攥緊。
“你不要去。”程嬌娘看著他說道,又看向曹管事,“你去說。”
陳四爺和曹管事都愣了下。
“我不去?這,合適嗎?”陳四爺問道。
這娘子,太孩子氣了吧?
“是,是我去。”曹管事忙點頭,此時一點也不想再惹到這娘子,一心趕快帶人進京了事。
“你去了,知道怎麼說嗎?”程嬌娘問道。
原本不知道怎麼說,聽了程嬌娘這句話,他就大概知道怎麼說了。
曹管事俯身施禮。
“請娘子指教。”他說道。
程嬌娘看了他一刻。
“你要不要,先喝點水?”她問道。
正文 第七章 要走
“母親,人家信佛養道,修了功德又修了面子,咱們修了什麼啊,連個點心都修不到,還指望她能真心給咱們在神佛前禱告嗎?”程六娘說道。
程大夫人被女兒搖的頭暈。
“就是點心嘛,人家是道觀,又不是點心鋪子,怎能時時刻刻做點心販賣啊。”她說道,“你多想了。”
“母親,見微知著。”程六娘說道,“她這是不把咱們放在心上,對咱們不用心。”
程大夫人應聲好。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會問問她的。”她說道。
程六娘這才安心的走了,程大夫人剛要躺下歇一歇,僕婦又疾步進來,伏在耳邊如是這般的說了幾句,程大夫人面色鐵青。
“我偏心她又如何?”她說道,扶著膝上的手攥起,咬牙,“人家母親的嫁妝,養活了咱們一家老小的吃喝,我就是讓人家女兒吃好的喝好的,又如何?不平?”